程大人是實在理解不了忠義王的。
那可是親兒子,還是和自己原配生的頭一個,感情無論如何也都應該是最深的,這舔犢之情,就是皇上也不能阻止啊!
就如他那兒子,三天兩頭的闖禍,這些年替這臭小子收拾過多少次爛攤子?
但就算那樣,兒子還是兒子。
只要他兒子好好的,他這老臉丟就丟了,不怕什么。
就像兒子說的,大不了這官不做了,他有一肚子的墨水,去個風景清秀的地兒蓋個大書院,做個教書先生,這輩子也依舊沒什么遺憾。
忠義王愣了愣,腳步頓了頓,向后退了兩步。
但隨后,迎面而來一個太監,那太監見到忠義王,立即道:“王爺您來了?皇上正要宣您呢……”
“皇上……因何事宣召?”忠義王問了一聲。
“還不是聽說了照靈郡主獨子進京之事?”小太監諂媚的說道。
忠義王臉色一變。
這才抬腳跟著小太監往大殿里走。
程大人嘆了口氣,這倒霉天,怎么這么涼呢,他這老腿可別真廢了。
不過要是廢了,辭官的理由都有了,皇上肯定沒有那么絕情的,指不定一會兒就得讓人來在旁邊給他加個火盆。
果然,沒多久功夫,火盆就來了。
程家一門名聲旺,要是真因為這種事情跪出個好歹來,那些個學子們,心里還不知道多涼呢,甚至還有可能會影響到開春后的會試。
這文人最不好惹,矯情勁兒重。
忠義王一入殿內,便感覺到了皇上那周身的冷氣,有些疲累的跪了下來。
“正遠,朕聽聞徐固回京了?”皇帝聲音冷冷清清的問道。
“是……臣,也是剛見到。”
“哦?這么些年,徐固都未曾給你傳過任何消息?”皇帝帶著幾分懷疑。
忠義王心中一跳:“皇上,臣萬不敢撒謊的,那孩子……似是經歷了什么事兒,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不清晰了,還是程大人瞧見之后,問了他幾句,他才想起自己是臣的兒子,此事程大人和程家那少爺都可以作證。”
“你慌什么,朕就是循例問問,剛剛程愛卿已經與朕說了。”皇上走了下來,“他既知道了你是他親父,那必然也知道了照靈與安陽公的事情,是何反應?可有怨懟?”
“沒有!皇上,他流落外頭那么多年,走的時候還只是個七歲小兒,又能有什么怨懟之心?”忠義王立即道。
“沒有怨懟便好,好歹是照靈的孩子,也得叫朕一聲舅舅,既然回來了,那你便好生照顧著,改日帶進宮來,讓朕瞧瞧,那孩子小時長得像你,也不知這么多年了,會不會長出幾分照靈的影子來。”皇帝寬和又道。
可忠義王心里已經急得不行。
他那兒子已經住去了長公主府。
此事皇上肯定會知道。
“回陛下……臣子似乎是被鐵面閻王所救……于府中時,母親說了了幾句糊涂話,惹得鐵面閻王不滿,痛下殺手,打了母親一巴掌……之后,鐵面閻王便帶著徐固一起,去了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