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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的招魂是這樣的嗎?葉伽在佛經之外,也曾飽讀詩書,為何聽得這么奇怪。(注:這是郭沫若老先生翻譯的《招魂》,非屈原原文。)
但是覺得很開心,她的聲音那么歡快,讓他也覺得鼻端一陣甜蜜,仿佛一下有了旺盛的食欲,迷迷糊糊地還要問,但是他的意識模糊得厲害。這一輩子,他從不曾如此疲倦,嘴唇也從不曾如此的翕動:他很想很想說話,跟她聊天,說一些無聊之極的廢話,他本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忽然很想表達心中一萬重的思緒。
但是,他說不出來,一句話都沒法說,干涸的嘴唇已經燒得出血,仿佛是脆弱的玻璃,一不小心就會破碎。
馮妙蓮起來攙扶他,將溫得恰到好處的米粥給他喂下去。他吃一點就要嘔吐,但是,卻強行忍住,居然把一碗米粥全部吃了,也沒有繼續嘔吐。
馮妙蓮嫣然笑著,心里極其愉快,她撥弄柴火的時候,手上全是血泡,幾天時間,一個女人就可以從金枝玉葉變成蓬頭垢面。
她不在乎。
男人就是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女人又何必一定要尊貴潔凈呢?反正他又不嫌棄她。在宮廷那么多年,她甚至從不敢不梳洗打扮就去見皇帝,從少女時代到少婦時代,拓跋宏從未見過她不化妝的真實容顏——所以她生病躺在床上的那些日子,才不敢見他。
無論多渴望,都不敢見。
女子以色事人,姿色衰則恩愛衰弱。
但是,葉伽——
葉伽!
她再一次笑起來,咯咯的,反正每一次他見到她時幾乎都是她毫無姿色的時候,再丑陋的樣子他都見過的。
沒關系,沒關系!!!
葉伽又不會在意她的容貌。在他心目中,皮囊無非是一具修煉來世的工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看難看,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用袖子抹鼻子,鼻尖,臉上全是黑乎乎的灰塵,然后端起粥點,自己也喝了一大碗。轉眼之間,覺得天氣涼了,她躺下去,挨著葉伽,溫暖著他。
那時候,月色如鉤。
她不知道,另一端的拓跋宏正陷入南朝水戰的泥濘里,一夜之間,幾乎急白了頭發。
PS:今日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