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離開了藍府后,葉凌月和帝莘到了位于城的另一頭的聶葉府。
聶風行和葉凰玉成了親后,就搬出了原本的侯府。
夫妻倆為大夏開疆辟土,立下了汗馬功勞,夏帝就賞賜了他們一座將軍府。
因是一門雙將,夏帝特賜了聶葉府,以表彰葉凰玉大夏第一女將軍的功績。
藍府今晚大婚,聶風行也是坐上賓客,葉凰玉因為要照顧孩子,所以沒有參加,留在了將軍府。
得知葉凌月回來了,葉凰玉歡喜不已。
“月兒。”
葉凰玉快步走了出來。
看到葉凌月時,她不禁握住了葉凌月的手,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查看著,生怕看漏了一眼。
“我的月兒,你長高了,也變瘦了,模樣更俊了。”
葉凰玉又是心疼又是憐惜,拉著葉凌月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還舍不得松手。
“娘——”
這時,一個小腦袋從葉凰玉的身后探了出來。
那是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他大約三四歲,長相融合了葉凰玉和聶風行的優點,一看就很討人喜歡。
“娘親,這小家伙就是小玄吧?”
葉凌月看到了小男孩時,也不禁眉開眼笑,走上前去,就想抱抱小家伙。
小家伙有些怕羞,抱著葉凰玉的手不肯上前。
葉凌月因為帝莘的緣故,離開了夏都,眨眼已經有數年。
那時候葉凰玉剛有了身孕,這是葉凌月和聶玄第一次見面。
“小玄,那是你姐姐,你不是一直嚷著要見姐姐嘛?”
葉凰玉推了推身旁的小家伙,笑著和他說道。
小聶玄瞅瞅葉凌月,猶豫了半天,挪到了葉凌月的身旁。
“姐姐,抱抱。”
“小玄真可愛。”
葉凌月笑著抱著小家伙,姐弟倆沒一會兒,就很親近了。
直到葉凰玉催著小聶玄該去睡覺了,小家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看你那么喜歡孩子,早就該和帝莘成親了。看看彩兒,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葉凰玉見了帝莘和葉凌月一雙璧人似的,站在了一起,感慨道。
當初因為帝莘的事,葉凌月拜入孤月海門下,葉凰玉還為葉凌月擔心過好一陣子。
如今兩人平安歸來,葉凰玉忍不住動了讓兩人成親的念頭。
畢竟,葉凌月的年齡在青洲大陸已經算是大齡女了,她和帝莘又是情投意合。
“娘親,我此番前來,是來向你告別的。”
葉凌月聽著葉凰玉的抱怨,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葉凰玉一怔,下意識問道。
“你又要走,這才剛回來多久?這次又是要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
“凰玉,你看你,一下子這么多問題,讓凌月怎么回答。”
聶風行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在藍府的酒宴上喝了些酒,因為顧念著家里的嬌妻和稚子,就提早回來了。
葉凌月和帝莘向聶風行行了禮后,聶風行就很識趣地將帝莘拉到了一邊,留了葉凌月母女倆。
“月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娘?”
葉凰玉嘆了一聲,拉著葉凌月坐下。
說來也是慚愧,她雖為人母多年,可對于葉凌月一直都疏于照顧。
這些年,葉凌月一路成長,葉凰玉看在眼里,卻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是默默地支持。
她能感覺到,這一次葉凌月回來,看上去心事重重。
“娘……請允許,我再喊你一聲娘。”
葉凌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跪在了葉凰玉的身前,沖著她磕了幾個頭。
“月兒,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你別嚇娘。”
葉凰玉按住了葉凌月,一臉的驚慌。
“我……其實不是你女兒。十幾年前,在夏都的街頭時,你真正的女兒葉凌月就已經死了……我占用了她的身軀,瞞了你十幾年,我對不起你。”
葉凌月字字艱難,好不容易才說完了這番話。
從她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時,她就預見了今日。
她原本可以隱瞞真相,但是當她看到葉凰玉如此關心自己時,她決心坦白一切。
葉凰玉沉默了許久,就在葉凌月以為,她會怒斥自己是冒牌貨時,葉凰玉的手輕輕撫過了葉凌月的臉。
“孩子,我都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不管你是誰的女兒,在我葉凰玉的心中,你就是我的月兒。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只要你愿意喊我一聲娘,我就永遠是你娘。”
葉凌月愣住了。
葉凰玉居然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葉凌月?
“十幾年前,我被洪放趕出門。那一日,我身受重傷,抱著奄奄一息的嬰孩,在街頭徘徊了很久。我能感到,我的襁褓里的孩子,身子已經涼了,氣息也近乎消失了。可我依舊舍不得放下她。直到我暈死了過去。”
等到葉凰玉醒了過來,她看到云笙抱著嬰孩。
當云笙將那個嬰孩交還給她時,她發現嬰孩的身體又有了溫度,呼吸也恢復了。
哪怕是再厲害的神醫,也不可能做得到起死回生。
葉凰玉再看看云笙的神情,云笙面上,滿是慈愛之色。
云笙的神情,是一個母親發自內心的寵愛,葉凰玉再清楚不過。
葉凰玉那時就已經懷疑,孩子被云笙動了手腳。
她猜測,云笙必定有什么難言之隱,才會把孩子留給她。
“那時候的我,萬念俱灰,甚至有一死了之的心。可是當我抱著你時,神醫又說這嬰孩是個傻子時,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因為我知道,我將不再是為我自己而活。抱著你,返回葉家,養育成人,是我葉凰玉這輩子做過的最對的一件事。沒有你,也就沒有今日的我。孩子,我應該感謝神醫,把你送給了我,你是我最寶貴的女兒。”
葉凰玉淚眼朦朧,端詳著眼前的葉凌月。
那個襁褓里的孩子,早已長大成人。
這個孩子,是她絕望時看到的一縷光。
雖然她早就有預感,這縷光,早晚有一天會離她而去。
聶風行和帝莘走進來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聶風行有些哭笑不得。
兩男人走上去,將各自的女人好好安撫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