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銀灰色的小光點迅速地從天而降,蘇染拼命掙扎著抓住最后一絲命氣的尾巴。
借著陰陽珠之力一下子脫開了仙弩的箭身,猛地向下沖著一座房舍墜了下去。
幾乎同時陰陽珠一暗。
蘇染就感覺被一股熟悉的命氣掀了進去。
狡兔三窟,那些飛升的大能都喜歡留下一些分身或者殘魂借以延續生命。
只是誅仙弩非比尋常。
蘇染散步于各處的命氣種子,大概只剩下了這一處。
而且很微弱。
渾渾噩噩的意識團讓蘇染有些恍惚,還未來得及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就聽到外面哐當幾聲傳來。
眉頭不由得一蹙。
只是她剛剛進入的這具身軀太過綿軟,她卻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陰陽珠緩慢地將她的神魂與軀殼慢慢地融合著。
外面的聲音還是嗡嗡作響。
“蘇海清,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投降,別白費力氣了。”
“就是,讓我們廢了你們的道元,說不定還能夠給你們一條生路。”
“西南三大家,也合該讓我們白家坐一坐了。”
“不妨就將你們蘇家老祖蘇染也一并請出來吧!”
外面哈哈大笑的聲音十分的刺耳,“將她也一并廢了!”
“爺爺,不能將老祖請出來呀!”
“老祖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出來了?”
“就是呀,老祖怎么還沒出來。”
外面議論紛紛,蘇染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他們口中的老祖就是自己。
確實她的修為在修真界可以算得上是許多人的老祖了。
眼下竟然又有人叫囂著要廢了她,頓時讓她心口火氣騰騰。
“哈哈,蘇澈,還是別叫你們家老祖了。”
“對啊,我們就是聽說你們蘇家老祖身體不好才上門來的。不過就算是蘇染的巔峰時期,我們這次來了這么多人未必怕你們。”
陰狠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進攻聲。
噪音不小,在蘇染看來聲勢卻不是很大。
最起碼比她以往在修真界經歷過的任何一場戰斗都要弱上許多。
她擰了擰眉。
這么弱,竟然還敢來蘇家挑釁。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區區幾個螻蟻,那些徒子徒孫也肯定應付的過來。
這么想著,她老人家的身體就往后一靠。
蘇老祖死里逃生,實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甚至連找那對賤人算賬的力道都沒有。
正胡思亂想著,蘇染忽然聽到門外有劇烈地踹門聲。
她臉色不由得一變,正待一甩袖子用仙氣將那些人不自量力的家伙給彈飛。
就發現,原本雪白寬大的袖袍早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干癟蠟黃的手,上面還布滿了尸斑。
再往上是一截箭袖形狀的灰色布料,雖然干凈,卻透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這是蘇染從未聞過的味道。
她很不喜。
眼中也帶出了一些怒火。
剛要站起身,卻發現身子也不能動。
干枯的手拍在床頭桌上,立刻從暗門里涌出兩個四五十歲的女道裝扮的女人。
姿容雖然不錯,卻皆是一臉中年相貌。
蘇染不由得皺了眉,她的洞府伺候的向來都是姿容出眾,不說芝蘭玉樹,卻也不會差太遠。
眼前這兩個雖然不錯,可皮肉也太老了一些。
兩個一前一后走到蘇染跟前,十分恭敬地行禮道,“老祖宗!”
蘇染眉梢一挑。
外面的打斗聲似乎更加劇烈了,還有年輕稚嫩的聲音撕心裂肺般的響起。
讓蘇染的心跟著就是一跳。
“別,別碰我!”
“嘿嘿,都聽說蘇家出美人兒。果然不錯,讓爺先嘗個鮮兒。”
“白綢,你敢!”
“別碰嬌嬌,我給你拼了!”
“喲,又來了一個半老徐娘,你們母女少爺我都收下了。”
聲音傳到屋里,一片死寂。
蘇染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道,“抬我出去!”
“老祖!”
對上她的眼神,那兩個中年道姑嚇了一跳,急忙將蘇染抬到了面前的藤椅上。
蘇染則是有些出神。
剛剛那粗啞的聲音,著實嚇了她一跳。
實在難以想象那是發自她的口中。
門嘭得一聲就打開了,濺起一層塵土。
外面所有打斗的人都是一僵。
“哈哈,蘇染你這個老縮頭烏龜終于敢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在乎你這些后輩呢。”
蘇海清也沖了上來,一把伏在了蘇染跟前,面露急切地道,“奶奶,您怎么出來了。”
這么大的陣勢,還有許多穿著奇裝異服的人。
蘇染不由得愣住了,不過也只是一瞬的失神,便道,“你做得很好!”
表揚后輩什么的,她以前也沒少做。
剛剛她出來一掃,發現這群人里面年齡差不多的就是這個自稱是她孫子的修為最高。
蘇海清得了蘇染的肯定,早已經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其他的蘇家的后輩已經哭哭啼啼地湊在了一起。
也有一些心性堅定的則是一臉怒氣地盯著對面的白家人。
氣氛有些安靜,蘇染覺得她有必要先震懾住眾人。
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她將陰陽珠內僅存的威壓都散了出來。
眼前頓時匍倒一片。
蘇染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只是她的體力有些不支。
余威不夠散在每一個角落。
剛剛觸及白綢,對方身上卻有什么法寶彈了一下,竟然他給避過了。
他站起身對著蘇染哈哈一笑,“什么狗屁老祖,也就這點能耐!”
他聲音粗嘎,整個身體如同一座小鐵塔,一只手用力一撕。
噗嗤一聲。
所有的人就是一震。
蘇家更是羞憤難當!
白杰是哄堂大笑,滿是揶揄。
蘇染瞇了瞇眼睛,冷哼一聲,一道白光就直沖著白綢面門而去。
眼看著白綢就要被那道銳光刺個對穿。
忽然兩個老者一前一后而至,這兩個人一個白衣,一個醬衣。
白的看起來仙風道骨,醬色衣服的則是一個干癟的老者,臉色滿是兇悍之色。
“蘇染,沒想到你堂堂的立宗天師,竟然會對一個剛入門的小天師出手。”
白衣老者一只手將白綢提在了半空中,一臉輕蔑地望向蘇染。
立宗?
什么鬼。
蘇染沒有說話。
站在她身側的蘇海清已經忍不住反駁道,“若不是你們白家弟子齷齪不堪,我們老祖何屑于與一只螻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