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娃念書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許大郎惱道。
小子再厲害,能超越了老子不成?
“娘不會看著你挨打,不救你的。”汪氏吶吶道:“你畢竟是大兒子,娘豈能看著你被人打死了。”
“咱們這些銀子,是咱們這個小家的,你若是拿出來,豈不是告訴人說,咱們沒有上交全部的銀子,這不是讓人說咱們的閑話嗎?”汪氏不同意。
二房私藏一兩銀子,被她發現了,一定要二房上交。
而她若是藏了十幾兩銀子,二房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諷呢。
汪氏丟不起這個人。
“都啥時候了,你還顧著你這張老臉。”只聽到許大郎氣得都咳嗽了,道:“你守著這張老臉,有個啥用?”
“不是我守著這張臉,是咱們一旦把這些銀子交出去之后,其他兩房怎么想,娘怎么想,他們自然是認為,咱們有的不只是這點。”
“他們必定是認為,咱們有的更多,所以,咱們不能交出去,不然以后想存點,都不成了,都給你娘了,你娘都給了三房,我可不樂意。”汪氏不滿道。
“那你說咋辦吧,你是想等著我死了是吧?”許大郎瞪了汪氏,讓汪氏心里毛毛的。
“別急,這不是還沒有到明天嗎?我今晚就在娘屋外守著,若是娘不給銀子,我就一直守著。”汪氏忙道。
這種無賴的事兒,她做得多了,倒也不覺得丟人。
“行行行,隨你。”許大郎不耐煩道:“你把銀子拿出來,給我看看,還有多少。”
說起銀子,汪氏不敢不聽,于是,爬到了床上,摸到了床角,找到了小格子,掀開格子,拿出了盒子,慢吞吞的爬了出來。
盒子不大,但是做成黑色的,一直被被子壓著,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只剩下這些了。”汪氏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頭有不少的銀子,但是看著樣子,也不過是十幾兩罷了。
一些碎銀子,也不怎么作數。
“數一數,還有多少。”許大郎催道。
汪氏聽話數了數,道:“一共是十五兩余四百一十八文。”
這是成親后,大房攢下來的。
“怎么只有這點了?”許大郎急得坐了起來,不顧身上的疼痛,道:“之前不是有十八兩的嗎?”
“三個月前,你賭輸了,不是又拿了三兩銀子了嗎?”汪氏不滿道。
許大郎想起了,的確是這么一回事兒。
他在賭場,雖說贏少輸多,但是贏的時候,最多也是有五兩銀子,回家時,汪氏崇拜的眼神,讓他記憶猶新。
是以,他更加迷戀賭場,只覺得自己一定會賺大錢的。
老二一年到頭,忙得很,不也是只是賺到了三兩銀子嗎?
若是他在賭場里贏得多的話,比老二一年賺到的還多。
是以,他自然看不起踏實干活的,若是他能成大事兒,只需要手氣好,賺幾兩銀子,不是問題。
只是當時從未關心過虧本的事兒,如今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行了,你別說了,這些銀子還不是我從賭場給你贏回來的?”許大郎沒好氣道:“那你今晚去娘那邊哭著吧,就說我快不行了。”
“這不是在咒你么。”汪氏膽小道。
人人都是敬畏神靈的,有時也擔心禍從口出,喪氣的話還是少說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