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蹤?
鐘遲遲沉吟片刻,問道:“你有沒有告訴他誰要殺我?”
那個吐蕃巫敢拿她作飼料,實力應該已經不差了,不過遇上楊月眠——
呵呵!
“沒有!”李長夜的話讓她急得一下子掙了起來。
他神色淡淡地按著她的肩不讓她起身,道:“你的仇朕會報,用不著別的男人!”
鐘遲遲愣了愣,唇角緩緩上揚,柔聲道:“好!我等著陛下為我報仇!”
以往說這種話時,她大多不以為然,這還是李長夜第一次見她這樣溫柔信賴地接受,頓時心花怒放得不知所措,抱著她胡亂親了好幾下,興奮不能自已:“朕一定為你報仇!一定!”
她笑得杏眸微微瞇起,突然湊上去咬了他一口,聲音又嬌又媚:“陛下不但要為我報仇,還要好好保護我哦!”
李長夜感覺心頭被撓了一下,身子僵了僵,輕咳兩聲,替她按了按被角,柔聲道:“那是一定!你放寬心好好養著,其他事交給朕——乖,再睡會兒——”
“我才剛睡醒呢!”她嬌聲抗議。
“那也閉目養神。”他仍舊哄著。
她癡癡地看著他,軟軟道:“可我想和陛下多說說話……差一點就再也聽不見陛下說話了……”
他目光一怔,突然紅了眼眶,傾身擁她入懷,語聲微啞:“遲遲,你這回可差點要了朕的命……”
為了安撫差點被要了命的皇帝陛下,鐘遲遲只好又睡下了。
原以為剛睡醒會睡不著,然而靠在他胸前,感覺著他在背上輕輕拍撫,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室內已經有些昏暗,大約黃昏了。
身邊沒有人,但屋里還有他的氣息。
鐘遲遲轉頭望去,隔著屏風,那人側身對她坐著,手里仿佛拿著一封奏折正在翻閱,動作放得很輕,幾乎沒有聲響。
她突然舍不得出身喚他,只這樣靜靜地看著。
暮光從敞開的門外斜過,如同一張畫布,將他的影子框成了一幅極美的畫。
映在畫布上的,是他俊美的輪廓,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她情不自禁用目光一一描摹。
他精致的下頜曲線,他修長俊挺的身姿,他翻閱奏折時略帶慵懶的優雅動作……
鐘遲遲癡癡地看著,心中既歡喜又驕傲。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過熱烈,他仿佛有所察覺,側轉過臉,隔著屏風望向她。
明明知道他看不見,鐘遲遲還是忍不住沖他笑了笑。
而他仿佛真的看見了似的,放下手里的奏折站了起來,兩步就繞過屏風到了她眼前,雙眸微彎,含笑道:“怎么醒了不出聲?餓了沒?”
鐘遲遲搖了搖頭,笑瞇瞇地看著他不說話。
之前醒來沒來得及細看,這會兒有了閑心打量,覺得他應該是瘦了一些,躺在床上仰視他,只覺得身姿玉立,雙腿修長。
他邁著那樣一雙修長勁拔的腿,兩步便到了榻邊,坐下,含笑拂開擋在她額前的發絲,柔聲笑道:“睡迷糊了?不會說話了?”
鐘遲遲將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悄悄探向他,軟軟道:“陛下好看,我看迷糊了……”
李長夜眸光微微一閃,捉住她不老實的小手,若無其事道:“你睡著后,朕已經下了軍令給諸相,一年內,必要吐蕃換個大相!”
鐘遲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掙脫不掉他的手,便改為撓他的手心。
李長夜面露無奈,掰開她的手握著,神色正經地說著正經事:“吐蕃現任贊普繼位的時候年紀太小,政權和軍權都落入了大相噶爾贊波手里,和竇氏勾結,寄血咒刺殺云妃的是他無疑——”說到這里,語氣沉了沉,“這次要殺你養巫的,一定也是他!”
鐘遲遲終于停了手上的小動作,眸光沉斂。
李長夜剛松了一口氣,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又覺得心疼,輕拍著她的手背,柔聲安撫道:“遲兒只管好好養身子,你好好的,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打擊!”
鐘遲遲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低聲道:“不止!他們要的,不止我的命!”
李長夜目光一凜。
鐘遲遲將吐蕃人勾結南宮狩謀奪陣法圖集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那人殺了我后,拿走了我身上的陣法圖集和三件法器,他們是早就盯上我了——”去年就備下的九把匕首,能作用于她的特殊體質的毒香,不多不少的十個人,那些人竟然對她了解如斯!
原來她早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被算計得死死的。
她突然覺得難過委屈,掙扎著鉆進他懷里,抱著他低聲喃喃:“法器沒有了,巫力沒有了,武功也暫時不能用了……”
“李長夜,我什么都沒有了……”
幾次醒來,鐘遲遲都不太愿意去想失去法器的事,現在一想起來就難受得停不下來。
失去法器,意味著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努力爭取的一夕灰燼,她控制不住地在他懷里哀哀痛哭,只覺眼前一片茫然,不知該往何方。
鐘遲遲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也沒聽清他哄了她什么話,只糊里糊涂被他喂著吃了半碗粥,又吃了藥,最后在他懷里抽噎著睡著了。
醒來時,李長夜不在身邊,也不在屋內。
看時辰,應該是第二天上午了。
鐘遲遲摸了摸頭發,喚道:“來人,給我備水洗頭!”
進來的卻是李長夜,沖著她笑道:“這么幾日都忍不住,以后坐月子可怎么辦?”
鐘遲遲睨了他一眼:“陛下懂得還挺多!”
“伺候娘子梳洗!”他吩咐了一聲,上前摟著她哄道:“乖,等正午了,屋里燒了炭給你洗——”
“陛下昨天也這么說!”她不高興地掙了掙。
“昨天不是你睡著了?”他駁了一聲,立即遭到她不滿一瞪,笑著摟緊了一些,蹭到她耳邊低聲道:“乖乖的,等會兒人朕有好東西給你……”
鐘遲遲半信半疑地睨了他一眼,但是乖了下來。
待梳洗用飯,又乖乖吃過藥后,鐘遲遲便看著他,無聲催促。
他笑了笑,揮退左右,用懷里摸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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