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禪朝著古剎的方向走著,他腳下的本是黃沙漫漫。可他從中走過,步步生蓮。
一步一個蓮花,仿若是西天的如來佛祖。不過,彌禪腳下生的蓮花,卻是只見花不見葉且全然為黑色的異類。
黑色的蓮花少見,每一朵都開的極致妖嬈。彌禪一路走過,花開十里。
這等奇異的景觀,實屬難得一見。幻境之外,墨香都看的呆滯了。
彌禪越走越近,直到他走上了古剎。古剎隨著他的靠近,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禪音、佛光,再加上外面那吃食尸體的鷲鳥……
墨香認出了幻境,彌禪要去的正是西天如來所在之處——靈山。
“弟子彌禪前來,請見世尊如來。”
彌禪爬上靈山,站在雷音寺門外。他出言請見,萬般沒想到如來佛祖竟會真的現身見于他。
“想明白了?”
如來金身六丈,現世雷音寺前。彌禪一見如來反而沒了剛剛那股子的尊重勁兒,他看著如來的眼神中滿是戾氣:
“從未糊涂過。那金蟬子染了魔氣你就以他懈怠經課為由送去投胎轉世,為何我便是不成!魔氣入身,這并非我所愿啊!”
此時的彌禪像極了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他朝著如來金身嘶喊渾身顫抖。
“孽障……”
面對彌禪的竭斯底里,如來不為所動。他念著這么一句,便就消失不見。
隨著如來消失的,還有周遭幻化出來的場景。
黃沙、古剎、鷲鳥,全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墨香執著劍,劍尖指著跪坐在地上彌禪。彌禪一臉悲痛,口中一直說著:
“不公啊!不公!憑什么他可以轉世重修成佛,我就偏偏要被遺棄!無所從來,亦無所去,如來啊如來!”
彌禪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墨香的劍氣并沒有影響到他。墨香催動香兮劍直刺過去,這一次可是下了狠手的。
彌禪不躲不避,任由墨香那劍刺到自己身上。
血液涌出,竟然是詭異的墨綠色。彌禪像是不知道疼,他被刺只是看了一眼墨香便又低下頭。
“香兮劍的幻境很厲害,想要人癡迷于此也不能全然都是幻。總得有那么幾分真,而這幾分真便是足夠。
你拿著這劍,委實是委屈它了。”
彌禪說著自己站起身來,劍還在他的身上插著,墨香沒有松手卻也沒膽子拔出來或者再刺的深點。
彌禪單手結印,掌間有金字符咒出現。符咒宛若一條鎖鏈纏上墨香的手臂,又從她的手臂一路延長直到將整個香兮劍纏住。
彌禪的傷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就是那墨綠色的血液都在回流進他的體內。
墨香嚇得想要呼救,卻不能發出聲音來。
“既然西天佛門圣地無我一席之位,倒不如讓我將這壞事做盡做絕。也算是不辜負世尊的“期望”。”
彌禪動了殺念,羅漢印出頃刻間便能奪了墨香性命。
“師父!”
翎羿恰逢來尋墨香,剛巧便是見到了這一幕。他看著自己的師父遇到危險,絲毫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沖了上去。
“不自量力。”
彌禪只是用眼睛斜了翎羿一眼,這人不用湊近彌禪都知道他的那點本事。沒有任何法術,也沒有任何靈力。
看看現在他是落魄到了什么地步,一個毛頭小子都敢和他叫板了。
彌禪并未將翎羿放在眼里,他一心去奪香兮劍對于翎羿的動作并沒太過在意。
符咒幻成的鎖鏈堅韌無比,墨香掙脫不開,翎羿也不是不能將墨香解救。
彌禪一陣心煩,不想再浪費時間。剛剛那次的羅漢印沒有打出來,這一次他再次起印是絕對不會再收回的。
羅漢印出,便是宓月也是跑到鬼門關走了一圈。墨香挨了一下,定然是即刻就魂飛魄散。
翎羿在旁,瞧著彌禪出了殺招他是本能的沖過去擋在了墨香身前。
然而,并沒有魂飛魄散的慘烈畫面。羅漢印打在翎羿身上,仿若是打在了水中。威力十足的羅漢印竟然被翎羿給化了,且化的無影無蹤。
墨香、翎羿、彌禪,三個人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你是西天逆徒?”
“你是……”
翎羿看了眼彌禪,眼里的神色突然變得銳利。
彌禪看著翎羿,卻說不出什么來。他的身份被翎羿察覺,而自己卻看不透眼前這個沒有一點靈力法術的凡人。
咻的一下,彌禪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墨香一下子得到自由,趴在地上大喘著粗氣。
“快去追!別讓那和尚跑了!”
墨香看出了彌禪的忌憚,她一能開口便囑咐翎羿去追彌禪。
“師父,你沒事吧!我扶你!”
翎羿沒有按照墨香所說去追彌禪,他蹲下身子將墨香扶起好一陣關心。
墨香起身,頭暈目眩。還沒等再開口說什么,她就頭一歪倒在了翎羿懷中。
“師父?師父?”
翎羿叫了兩聲,墨香沒有回應之后他便將人打橫抱起送回了屋子里。
夜半時分,墨香才醒了過來。她一醒,便用他們天虞秘術將此事告訴給了云卿。而同天夜里,云卿來到七星軒見了墨香一面。
“大師兄……”
墨香一見云卿,這一肚子的委屈惱火便都發泄出來。
云卿瞧著墨香披頭散發面色蒼白,再想起她傳的消息。云卿的眉頭便是越皺越緊,他并沒有走近墨香床榻,而是隔著屏風與她說話:
“你與彌禪交手,他竟然能破你幻境?他的師父是如來佛祖?”
“是啊,我沒想道他一個小和尚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
墨香這般說著,翎羿從外面走進來手上端著兩盞清茶。
“師伯用茶。師父用茶。”
翎羿將一盞分給云卿,另一盞則是繞過屏風送到了墨香手上。
見此,云卿若有所思。當翎羿從屏風后走出來時,云卿才開口:
“我知你二人是師徒,且墨香就你這么一個弟子。即便天虞不比人間看重凡塵禮數,但是這男女之防還是要遵守的。”
“師伯說的是,翎羿知錯。”
聽云卿這么一說,翎羿忙是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