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有那么容易嗎!”秦廣王的聲音冷得如同萬年不化的玄冰。
他肉痛的咬著牙,揮手將大把的上品冥石如天女散花般,飄飄灑灑落下來,分別嵌入人骨船的各個部位。
霎時間,人骨船的速度足足提升了一倍,迎著被顧輕羽掀起來的巨浪,不避不讓,一頭朝扎了進去。
巨浪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化作水柱,落回海面。而穿過巨浪的人骨船,拖著長長的浪花,如出趟的炮彈,瞬間將小型骨船拉開的距離追了回來。
而且這還不止,隨著鑲嵌在人骨船上冥氣氤氳的上品靈石快速的化為粉末,眨眼間的功夫,與小型骨船的距離已近在遲尺。
一旁嚴陣以待的閻羅王,五指彎曲成爪,朝著小型骨船抓了過去。
這一爪如果抓實,小型骨船上的兩人一鬼,要么乖乖的被抓到人骨船上來,要么掉到死海里,化作怨氣。
顧輕羽和顧微羽兩人的神色都異常的嚴峻,她們都清楚明白的知道,現在即便躲進至寶空間里也不是辦法。且不說落入死海的至寶空間,能不能扛住滿海怨氣的侵蝕,落在死海中,什么時候恰巧有骨船經過,載她們到達死海對岸,都是未知數。
莫隨風等待不死草,已等了十年,再等下去,他的傷會累及他的根基,他們已等不起。
而未知的等待,顧輕羽也不想要,出門八十載,游子亦該歸家了。
此時的兩人心意相同,不需要過多的言語溝通,也知道,這一爪子,絕不能讓閻羅王抓實。
顧微羽一個箭步躥到船尾,斬濁騰而起,混沌獸裹挾無數道劍意破空而出,五行輪快速旋轉著,攪動著海面上的怨氣,迅速的形成颶風,阻擋著閻羅王的全力一爪。
琴聲叮咚,猶如山間流淌而清泉,又似三月帶著花香的微風,沁人心脾。
一點綠意在混沌的五行輪中,快速的發芽生長,長出花蕊,然后層層疊疊的花瓣打開,一朵盛開的青蓮躍于混沌之中。
隨著混沌青蓮的盛開,混沌中,風起云涌,驚雷乍現,生命在衍化。
面對著生命的最初,天地瞬間為之動容,海水,怨氣,都紛紛朝著四周散去,帶動著人骨船一路后退,推動著小型骨船一路向前。
閻羅王的那全力施展的一爪子,在空中頓時化為烏有。
至寶空間里,沿叔整個人激動的微微顫抖,一直以來困惑著他的許多疑問,在這一刻迎刃而解。
五行相生相克,只有達到五行平衡,才能維持混元混沌,這樣一來,混沌之中便少了衍化生命的可能。
神魔一戰,萬界崩塌,神君坐化自身,保下了云滄界這片天地,便是想借這點星火,在混沌中重建萬界。
但混沌不開,萬物難衍。無生長之力,生命難化化。
有混沌,有生長之力,才能衍化生命,繁衍萬界。
所以飛升通道,注定要她們兩個合力開啟。
至寶空間外,不斷衍化的混沌,同時抽干了顧輕羽和顧微羽丹田內的靈氣,五行輪散去,兩人同時癱倒在船艙里,骨船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快走。”顧輕羽聲音沙啞的催促船老大。
這一次,五行輪將她們足足送出上千里,不用再擔心,被人骨船一下子又追上,但這樣的優勢,不知道能保持到什么時候,所以能走的時候,盡量趕快走,走遠一點。
“船散了,走不了啦!”船老大低著頭,只顧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他八十年的幸苦,一朝就泡湯了,還莫名其妙的違抗了閻羅王的命令,這一次即便僥幸不死在死海里,以后也得象耗子一般,東躲西藏,才能在冥界活下去。
他這是招誰惹誰啦!好好的在死海上經營他的骨船,為什么偏偏讓他遇上這兩個不怕死的道修。
“真不走不了啦?”顧輕羽和顧微羽同時不死心的問了句,神識已將骨船掃了個底朝天。
細小的蛛網狀裂紋,布滿了整艘骨船的船身,若只靜靜的漂浮在海面上,看上去還是一條完整的骨船,但只要一開動,立馬便能化作無數碎片,沉入死海。
“這下可怎么辦?”
兩姐妹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沒了辦法。
驀然,嗡嗡的轟鳴聲,由遠而近,向著她們快速的靠攏過來。
很快,一條長著翅膀,狀若水上飛機般的骨船,和站在船頭白色的身影,快速出現在她們的神識范圍內。
“上船!”白色的身影沖著她們大吼一聲。
兩人的眼里同時浮上一層疑云,但動作卻沒有半分猶豫,顧輕羽順手撈起船老大,與顧微羽并肩,縱身躍向迎面疾馳而來的水上飛機。
“白無常,為什么?”雙腳一站上飛機,顧輕羽把疑問直接拋給了飛機上,迎風而站到白色身影。
“為了你的一番話,讓我想通了一些一直想不明白的事。”白無常頭也不回,全力駕馭著水上飛機,朝著死海對岸駛去。
一番話?顧輕羽聽得霧水,她倒是見過白無常好幾次,可什么時候,她和他講過話了?
“你說,冥山大爆炸與你無關,這話在整個冥界,或許沒幾個人會信你,但我便是沒幾個人之中的一個。”
白無常駕馭著水上飛機,輕巧躲過迎面撲過來的風浪,繼續說道:“黑無常常說我想太多,有時我自己也懷疑自己想得太多,但聽你一番話后,才明白不是我想太多,是十殿閻王的放縱,致使厲鬼越來越猖獗,如果長此以往,損害的是冥界的根基。
而且你還說過,已有厲鬼修煉成了化神鬼尊,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前往冥王谷,請地藏王出來主持冥界。”
“呵呵!”顧輕羽干笑兩聲,在與厲鬼的斗法中,失去了魂體的地藏王,就睡在她袖袍里的紅色龍珠內,讓他出谷主持冥界,怎么主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