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沙啞的聲音,再配上無盡的失落,讓顧輕羽原本疼痛不已的心,又狠狠的抽了下。
你成功了!顧輕羽閉了閉眼,認命的嘆了口氣,然后抬頭迎上他的眼眸,以同樣極其認真的口吻說道:“你真的確定要我嗎?而且只能要我一個。”
“要你!只你一個!”穆簡行連半分思考都沒有,用極其肯定語氣答道。
暗淡的星眸中,逐漸又有希望燃燒了起來,那錐心刺骨的疼痛,也略有所緩解
顧輕羽又嘆一口氣,再問:“你知道我是誰嗎?假如我是奪舍她人的邪修,你也只要我一個?”
穆簡行漂亮的眼里閃過困惑,然后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的態度,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然后又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說道:“你就是你,不論你有沒有做過有違天道的事情,我都會只要你一個。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做不來吞噬他人神魂,奪人肉身的事。”
顧輕羽的眼里蒙上層水霧,他比她想象中的更了解她,如果真按照自己的意愿來,吞噬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神魂,強行占用她的身體,她還真下不去手。
但是……“你只說對了一半。”
她看到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用十二分信任的語氣,搶過她的話說道:“這一半,你有迫不得已,和極其正當的理由。”
又是毫無理由的信任,顧輕羽忍不住再嘆了一口氣:“穆簡行,話都說到這份上,我若再不答應你,我怕我違了我自己的道心。”
她說著,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拉低,然后,將自己的額頭貼到他的額頭上。
霎時間,她前生今世的海量記憶,如潮水般涌向穆簡行的識海。
穆簡行從最初的震驚,然后慢慢勾起了唇,笑意從唇邊蕩漾開來,由淺轉濃直達眼底,最后,他帶著笑意低低的罵道:“傻瓜!連你自己都不承認自己是奪舍他人的邪修,我為什么要承認你是邪修呢!
再說,她的死與你無關,而你只因為用了她的肉身,不顧自身安危,入冥界,歷經九死一生,補全了她魂魄,送她入輪回,這段因果你已了卻,就像你說的,你問心無愧,誰還有理由指責你為邪修。”
穆簡行說著,不等她的識海紫府重新關上,他的識海也瞬間打開,神識追逐著顧輕羽的神識,糾纏融合在一起。
“你……耍流氓!”顧輕羽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整個人都伏在穆簡行懷里。
“呵呵!你已答應了我!”穆簡行低低的笑,笑聲如晨間的微風,吹過顧輕羽的心海,讓她徹底癱軟在他懷里。
不過穆簡行也沒敢和顧輕羽糾纏太久,他怕糾纏的太久,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與她徹徹底底的來場雙修,那樣,他尚未痊愈的傷勢,就會轉嫁一半給她。
她若有一星半點的傷痛,他會心痛和后悔死,那怕他有十倍于常人的修復力。
所以,他將一部雙修功法留在她識海紫府內后,便匆匆退了出來,但摟著她的手,卻一點都沒有松開的意思。
“這次閉關,可能會閉很久,去卿念峰住好嗎?我想偶爾出關的時候,能第一眼看到你。”
“我剛回來,有很多瑣事要處理,而且歷練在外這么多年,我也需要閉個長關,來沉淀一下。”顧輕羽在他懷里掙扎了下,沒掙脫,便任由他抱著沒再動。
“那我在清風園,陪你一起閉關。”穆簡行的思維轉換的極快。
“隨你,只要你不后悔。”
“有你在的地方,我為什么要后悔!”
清風園春意融融,問虛山的后山外圍,早是雞飛狗跳的場景。
被小界順拐出來的圓圓,此時正與飛機,在問虛山的后山外圍進行著肉博戰。
一個仗著是天下第一皮糙肉厚的神獸,橫沖直撞毫無顧忌。
另一個仗著天下第一飛行神獸,外加十倍于常人的修復力,毫無顧忌的橫沖直撞。
外加一只,只嫌事小,不嫌事大的器靈,不斷揮舞著衣服,吶喊助威:“飛機加油!圓圓加油!飛機加油!圓圓加油……”
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兩只六階的神獸打架,遭殃的自然是后山外圍一群低階的妖獸。
它們臣服于神獸,骨子里對神獸有著天生的懼怕,兩只神獸一開架,它們便開始了慌不擇路的逃命。
有的逃進了后山內圍,有的直接逃出問虛山脈,更有的一頭扎進了虛天宗。
這堪比小型獸潮的妖獸集體大逃亡,一下子便驚動了虛天宗高層,執法堂度衡真君親赴后山外圍查看情況。
活了千年的老怪物,饒是涵養功夫好,一到后山,也被眼前慘不忍睹的情景氣炸了肺。
好家伙,兩只神獸,都顯出了本體,龐大的身軀上天入地的亂砸,從高空每掉落一次,便將問虛山砸出個大坑,壓垮一座山峰的樹木,這其中當然包括許多珍貴的靈植。
最氣人的還是那小器靈,搖旗吶喊助威不止,還不時的丟出一個個禁制,阻止巨大的撞擊聲從后山傳出去。
要不是看在他順手撈一撈,有可能被兩獸砸到的虛天宗弟子,他真想把他就地正法了拉倒。
“都給我住手!”
帶著元嬰真君威壓的怒喝直逼兩獸一器,使得這三只頓時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盛怒之下的度衡真君,雙手一張,像老鷹抓小雞似的,一把撈起他們三只,然后一步跨回執法堂,甩手將他們扔到執法堂冰冷的地面上,再沉著一張臉,怒不可遏的吩咐執法堂的筑基弟子道:“去,把他們的主人都叫來。”
筑基弟子猶豫了下,說道:“師祖!這只鯤鵬,弟子倒是知道他的主人是掌門親傳弟子顧輕羽,不過顧師叔好像一直游歷在外,未曾歸宗。
暫時代為看管鯤鵬的是慕容師叔,不過慕容師叔重傷在身,輕易不出峰。
至于這只混沌獸和這只器靈,弟子不知他們的主人是誰。”
跪在地上的小界聞言,大眼珠骨碌碌的轉動起來:哈!原來他們不知道主人已經回來了,這執法堂的禁制強度一般般,要不逃走算了!
當然,執法堂的禁制強度所謂一般般,自然是在界門的眼里才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