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繞在千辰殿外的禁制,被暴力一層層的擊碎,季思聰手托著綠色的珠子,大踏步的向前,直奔千辰殿而來。
綠色的珠子表面,有綠色的光華不停的流轉,散發著有濃郁的生長氣息。
若足夠細心的修士,還能從濃郁的生長氣息里,聞到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季思聰整個人,便是被這種的氣息包圍著,使得他每向前一步,腳下的泥土里,便泛起一層淡淡的綠意。
獬豸大大的眼珠子轉了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抬腳跨步,便從千辰殿的的大門上走了下來。
“哧哧”它重重地打了兩個響鼻,朝著季思聰亮出了爪子。
千辰殿內,隨著顧輕羽的一聲令下,金系靈種立即憤怒的朝著她,手舞足蹈的嘰哩哇啦一通亂叫。
“他在說什么?”顧輕羽眼里,有濃濃的恨意在跳躍,被放干全身血液,瀕死的痛楚再度襲遍全身。
“不知道。”小界咬牙切齒的答道。
金系靈種是存在于天地間的靈物,他無處不在,又不真正屬于任何一界,所以他嘰哩哇啦的亂叫,小界這個全能翻譯家,也是不明所以。
但這不妨礙他對千辰殿外,那個家伙的恨意。
充滿了生長氣息的綠色珠子,是上界魔物噬靈,設下陷阱,萃取了他主人的血液精華,凝煉而成。
此刻,竟然被季思聰堂而皇之的托在掌心,追尋著他們的足跡而來。
這一切還不清楚嗎!季思聰這狗賊,居然和魔物混到了一起,難怪主人初進焚寂山脈,便被偷窺了內心世界。
很好,居然送上了門,那么,新仇舊恨一起算算清楚。
“我去幫獬豸。”小界驟然沖出識海,化作一道寒芒,直奔季思聰。
噬靈微微有些心驚,小器靈帶著仿佛要焚盡一切的沖天怒火,飛撲而來,看其實力,絕對不遜色于現在還季思聰,再加上已亮出利爪的獬豸,季思聰絕對沒有贏的可能。
不行!這家伙的肉身對他有用,他不能讓他有半點的閃失,而且,本源珠就在眼前,更容不得一絲閃失,在那個女修明白,本源珠需要用生長之力才能召喚出來之前,必須把它掌握在手中。
想到這里,他急忙吩咐季思聰道:“把你身體給我。”
“什么?”季思聰掐訣的手一滯,法術慢了半拍成型。
而小界的罡風,獬豸的利爪,已一前一后搭上了他的身體。
匆忙間,靈力在他腳下閃現,季思聰向急速的向后飛退,堪堪躲過了小界的罡風,卻被獬豸一爪子,從肩膀上生生耗下了一大塊肉。
痛的他忍不住大吼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想找死啊!”
噬靈心頭一驚,他太急進了。
那天從驚濤符寶中撿回一條命的他,本以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他,說什么也得昏迷個數百年才會再次想來,到時候星海域是生,是忘,早已是塵埃落定,而他也難逃被主人煉化的命運。
然而天不絕他,從落寒秘境逃回問虛山脈龍脊的路上,他遇到了季思聰。
滿身戾氣的他,有著與他神魂高度契合的肉身,這樣的人不為他所用,何人能用。
于是他感知他內心,允諾他好處,蠱惑他帶著他,可惜當時的他傷實在太重,無法掌控他的內心,以至于,被他強行契定了主仆契約。
不過主仆契約又如何,只要他能恢復全盛時期三分之一的修為,這份契約便是一句空話。
如今有著與他神魂高度契合的肉身相助,他的傷,比獨自一人躲在龍脊內療傷,快上許多倍,但依然沒到他和季思聰翻臉的時候,所以他得忍。
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萬年的時光他都忍耐過來了,如今本源珠就在眼前,他不差再忍這幾十年的耐心。
一瞬間,他思緒萬千,想到許多許多,最后他把聲音放緩,近乎諂媚的說道:“主人,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獬豸和那只器靈,實在太可惡,居然敢聯手對付主人你一個。
我知道,是我多慮了,主人你有實力,解決掉他們兩個。
只是本源珠就在眼前的千辰殿內,而且那賤人也在殿中,我怕這兩只是賤人故意派出來,拖延我們的時間,好讓她搶先拿到本源珠。
若是那樣我們掌控星海域的愿望就泡湯了,我更怕微羽從此后,也許不會再看主人你一眼,所以,我替主人你急啊!
主人你也知道,我來自上界,我的能力和手段,自然也不是本界修士能比擬的。
當然我的一切都是主人你的,我們之間有著主仆契約,我也屬于主人你身體的一部分,暫時掌控一下主人你的身體,代主人出戰,盡快戰勝那個賤人,拿到本源珠,助主人你成為星海域的主人。”
噬靈的能力之一,便是窺探人心,他說的話,自然妥帖到了人內心深處,季思聰心頭的熊熊怒火,嗶咔一聲,熄滅了一大半。
剩下那一點點,便是糾結,和痛。
得不到本源珠,微羽會離他越來越遠,得到本源珠,便能得到微羽。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只是身體真的可以暫時交給噬靈嗎?
耳畔邊,有隆隆的法術撞擊聲,從千辰殿內傳出,因該是賤女人在闖關,盜取屬于他的本源珠。
獬豸和小界寸步不讓,抬手投足之間,殺機盡顯,逼得他不得不連連后退,方能保住自己。
戾氣在他的眉宇間涌動,眼里的瘋狂之色越來越濃烈,一切都是為了微羽。
他一咬牙,神識退出身體:“好,你來掌控身體,但你記住,若搶不到,本源珠,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主人。”噬靈極其恭敬的答應了聲,神識快速的接管了季思聰的身體,心里的冷笑卻只有自己聽得見。
只是季思聰從來沒有想過,鳩占鵲巢的行為,有了一,必定會有二,直至……
小界眼里的季思聰修為未變,全身的氣息猛然間變得陰森無比,縈繞在他眉宇間的戾氣濃得幾乎化不開,只不過眨眼的功夫,整個人,仿佛變換成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