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仙路

第388章 你聽到了嗎

在胡蘿卜和大棒的共同揮舞下,程成態度積極,再加上話嘮的本質,于是不管事是確有其事,還是道聽途說來的事,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東拉西扯的大致把亂棋海的十五股勢力,以及各個家族之間的恩怨說了個遍。

現在的亂棋海是十五強爭霸的天下,君家排行第三,沈家墊底。

沈家擁有亂棋海中最大的島嶼白鷺洲,沈臻沈清是沈家未來的希望,是對白鷺洲起了覬覦之心的幾個頂階大家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一個沒有實力支撐的家族,被人覬覦超出自身實力的修煉資源,經過了一百多年習慣后的顧輕羽知道,在肉弱強食的修真世界里,這很正常。

她只是不明白,君家對他們的態度,他們覬覦白鷺洲那是他們的事,跟他們兩個外鄉人有什么關系?怕他們去拯救沈家?得,她又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走到那,都要對那里的受苦受難的人伸手撈上一把。

音修?君家金丹真人這兩人的對話話里,出現了這兩字眼?沈家與音修有關?

顧輕羽的心不由得動了動,紫韻師尊最大的心愿,便是琴劍門傳承不絕,若真有琴劍門弟子游歷在亂棋海,留下傳承,在她的能力范圍內,她或許愿意幫他們一把。

“知道音修嗎?”穆簡行問道。

嗤!程成稚嫩的眼睛里閃過不屑的表情,顧輕羽知道,這表情是沖著音修去的。

緊接著,程成用問對了人的語氣說道:“知道,爐鼎嘛,升平城城北的花樓里,當家花魁都是音修,不過這些音修,天天被人采補,對于修為已沒有多少補益。

前輩若是對音修感興趣,晚輩有個好友在多寶樓內做個小堂,他偷偷的告訴我,次此多寶樓的拍賣會上,會有絕品爐鼎的出售,前輩若是喜歡,可以去拍賣會上碰碰運氣。”

“呵呵!”穆簡行面無表情的哼哼了兩聲,天底下最好的音修是他的道侶,他還需要去多寶樓碰運氣嗎!

顧輕羽知道所謂的偷偷,定是多寶樓刻意透露出來的消息,根本談不上偷偷兩字,也知道程成知道有限,再問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問了下沈臻大致長啥模樣,便抬手給了他十塊下品靈石,把他打發了出去。

得了十品下品靈石的程成,開心的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這抵得上他兩個月的全部收入。

“試試他,與音修有沒有關系,一試便知。”穆簡行側頭看她,

“嗯!”顧輕羽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鐵定不是音修,否則程成的眼里不會有不屑之色。”

“琴劍門,琴劍雙修,或許這一支只修劍,但心法相同,總能在法術里里窺見琴魂的影子。”穆簡行走過去摟她,無人時喜歡摟著她,幾乎成了他的習慣。

“也許把,過幾天去拍賣會,看看那兩幾個音修,修煉一百多年,我還從沒見過同行長啥模樣。”顧輕羽微微瞇眼,對于神秘的多寶樓有著敬而遠之的心態,但這一次,或許是心血來潮,她很想去看看淪為貨物的音修們。

沈臻長長的嘆了口氣,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雙眉緊鎖,這一天心真累!那些散修要么漫天要價,要么就是沖著海神鏡各種稀有修煉資源而去,根本沒有誰,真心愿意為他沈家而戰。

他伸出手,看看自己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沈家從此真的要在他手中沒落了嗎!

他閉了閉眼,想起離開白鷺洲時,爺爺跟他說過,這一次的海神鏡之行,是他和沈清的劫數,也是關系著沈家存亡的劫難,闖得過去,沈家還有機會,闖不過去,沈家從此消失在亂棋海中。

他記得當時,爺爺和四叔公臉上有著濃濃的悲傷,他們的壽元已不多,海神鏡之爭,既是他的劫數,也是他結嬰的最后機會,錯過了,他這輩子都恐怕無法結成元嬰,所以他得找,愿意真心幫助他沈家渡過劫難的修士。

爺爺說,散修重利,就如同一盤散沙,幾乎沒有凝聚在一起的可能。

沈家的處境,他們心里全都清楚,能找到真心幫助他們沈家渡過這一劫的散修少之又少,但一竹竿不能打沉一船人,散修中肯定亦有重情重義者,但這種人在散修中很少,需要他耐心的慢慢尋找,那怕無法湊滿一百金丹的隊伍,能找到二三十重情重義的金丹真人,和他們同心協力,闖出海神鏡,只要他們能夠活著出來,沈家便還有希望。

可是尋找這樣的散修大海撈針,到現在為止,他只湊到了五人看似真性情的散修。

他不禁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兩個金丹修士,那一身的氣勢,半分都不遜色大家族子弟,他們是誰?現在在哪里?可否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他邊想著,邊快步向著仙客來客棧走去,況濁跟在他身后,時不時擔憂的看他一眼,今天公子見到那些散修,個個都恨不得從沈家扒層皮下來,這樣的金丹真人,公子怎么能放心帶他們進入海神鏡呢!

驀然,錚錚的琴聲在耳邊響起,漫天的落花帶動著四周的靈氣,紛紛揚揚的飄灑而下。

沈臻的腳步驟然停住,有人在仙客來客棧門前,冷清的大街上伏擊他。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樣的埋伏偷襲,自他沈臻筑基開始出門歷練起,便時刻伴隨在他周圍,他已經是見多不怪,唯一讓他意外的是,漫天落花里,沒有以往的偷襲那般,殺氣四溢。

但無論有沒有殺氣,落花都是偷襲,他都必須應戰,本命劍踏浪疊起千層浪花,擊散飄灑而下的落花。

琴聲戛然而止,漫天落花散盡,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仿佛剛才的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沈臻一點踏浪,人已沖至半空,神識掃過四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

他重新躍回地面,用不確定的語氣,沉聲問道:“況濁,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