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可惜我大概能力不行，沒查出她有什么過人之處。”安然無奈地道。

程維忙道：“公主要信得過微臣，微臣可以幫公主查查。”

安然其實是想聽聽程維的看法，才說的，倒沒想過讓程維幫她查，畢竟對方的事情很多，她也不好打擾他，所以當下便有些遲疑地道：“程大人很忙吧，這會不會耽誤程大人的時間？”

程維笑道：“放心吧，不會。”

其實他本來就搜集各府的情報為己所用，像建寧侯府和楊家，都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畢竟一個是高官之家，一個是寵妃娘家，不關注，了解他們的動態和把柄，以供將來使用怎么行，幫安然，可以算舉手之勞的事。

安然看程維這樣說，也就同意了，不過仍是提醒道：“你要幫忙我當然高興，只是，楊二姑娘非常警惕，你可不要打草驚蛇。”

雖然她相信以程維的能力應該不會打草驚蛇，不過還是例行提醒了下。

程維笑道：“我辦事，您放心，保證不會讓她發現不對勁的。”

有程維幫忙，安然就覺得如虎添翼了，當下便笑道：“那是真的多謝程大人幫忙了。”

程維看安然信任的樣子，不由笑道：“公主就這么信任微臣么？”

安然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但程大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短短十來年，就成為權臣的人，安然想著，滿朝文武，估計找不出比他更能的人了，他要都不行，他還能信得過誰？

當然了，雖然托程維幫忙，她也不可能完全依靠他的，她自己也還會跟進調查，不管什么時候，她也不是那種完全依賴別人的人。

程維看安然這樣信任他，心中不由滾過熱流。

他雖然自負自己有經天緯地之才，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王朝運行了一百多年，就像一張白紙，已畫上了許多畫，要想重新畫自己想畫的畫，除非全部推倒重來，要不然要想將一張畫滿了顏色的畫，改成自己想要的樣子，真的很難，因為積疴深重，勢力固化，阻力重重，所以他暫時還沒表現出什么太大的能力，能讓安然這樣信任，自然讓他覺得熱血沸騰，暗道難怪人們說，士為知己者死了，原來被一個人這樣信任，是多么愜意的事。

安然要知道程維的想法，估計要覺得汗顏了，因為她是有原身的記憶，提前知道對方能力這樣強，才會這樣信任的，畢竟她不是那種擁有慧眼的人，能慧眼識英雄，提前知道誰有大能力。

當然了，也不一定，要是沒有原身的記憶，她通過這么長時間接觸程維，只怕也能發現程維很厲害，畢竟金子總會發光，那種普通厲害的人，她一時難以發現，但像程維這樣極其厲害的，應該稍稍交往就能感覺到了。

說過了這事，安然又問道：“侯爺有沒有問過你，二公子明年童子試有沒有把握的問題？”

程維點點頭，道：“侯爺問過了。”

“你怎么回答的？”

程維笑道：“微臣自然是據實回答的。”

“據實回答？”安然疑惑地道。

“就是說沒把握。”程維微笑地道。

他才不會為了討好定遠侯，說好話騙他呢，事實上，他巴不得他聽了不高興。

“難怪昨天侯爺跟我說起這個事，口氣里對你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說是怎么找你教了還沒把握。”安然道。

程維不以為然地道：“就二公子那天賦，我教了不到一年就能通過童子試，他當我是神么？要是不滿意，讓他重找人便是了，我已經讓他進步很多了。”

程維雖看二公子天賦不行，當初曾跟安然討論過這個問題，安然讓他盡力而為，他雖然因定遠侯不識趣，連學費都不給他，讓他做白工，所以沒打算使出渾身解數幫對方過童子試，但也不可能砸招牌，混日子，不好好教他，所以二公子的確比以前進步多了，但進步再多，就像他說的，天賦不好，又只教了那么一點點時間，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考上。

安然點點頭，道：“我能明白。”

程維關心地問道：“侯爺沒怪你找了我吧？”

如果定遠侯這樣不識相，竟然怪安然，那他肯定就會請辭，不會再教他兒子了，而且還會找定遠侯的麻煩，好幫安然報仇。

好在安然搖頭道：“沒有。”

就算定遠侯心里有抱怨，也不敢說出口的。

程維笑道：“這樣微臣就放心了。”

安然跟程維說話的當兒，秦姨娘也在跟定遠侯說這事。

定遠侯跟秦姨娘通報了自己問程維的結果，道：“你那天不是讓我問孩子明年童子試有沒有把握嗎？程大人說沒把握。”

秦姨娘聽了，不由皺眉道：“他不是探花，科舉很好嗎？怎么會沒把握？”

定遠侯聽了秦姨娘的詢問不由沉默——他不好將程維的原話說出來，免得秦姨娘聽了不高興。

但秦姨娘誤會了他的不高興，以為有什么內幕，當下便道：“是不是公主不想看二公子過的好，所以跟程大人說了什么？妾身可是聽說公主跟程大人關系極好，她要說什么，程大人肯定聽的。”

她這意思就是安然從中作梗了，倒不是說程維跟公主有曖昧，畢竟他們兩人來往，身邊都是有下人的，又不是單獨會面，她就算想造謠中傷，總不能憑空捏造。

定遠侯聽她這樣說，不由有些尷尬了，當下便道：“程大人說老二天賦不好，可能要多學幾年才有希望，怎么會是公主的緣故。”

其實定遠侯也疑過公主，要不然昨晚不會裝作不高興的樣子，指責程維了，就是想看看公主的反應——他不敢指責公主，就只能通過指責程維來判斷了。

不過安然沒有半點心虛慌張，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安然當然不會心虛慌張，因為她本來就沒管過程維怎么教書的事，既沒讓程維好好教，也沒讓程維不要好好教，隨程維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