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匆匆過去,除了安夏還在寒假中,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霍家三個兒子開始四處奔波收藥,霍家的藥效果好,第一是秘方,第二對于藥的質量,他們也非常重視。
有一位蠱蟲之毒,就是在春日才能去除,只有在春日,他才有蘇醒跡象,平日里只會盤踞在人的臟腑之中,吸人精血之氣,安夏匆忙準備了驅毒之物。
一碗濃稠好似糖漿的中藥,這個藥需要挖著吃,讓中藥慢慢順著喉嚨進入胃中,吃藥前三天不能吃飯,只能少量喝些清水,中藥旁邊兒,還有一碗散發著濃郁人參香氣的參湯。
三日不吃飯,最直接的表現是臟腑虛弱,這樣會讓蠱蟲虛弱,這碗中藥其實并不是藥,而是一位補藥,含有打量補血藥物的藥引,陸柏川光站在旁邊兒就問道濃濃的血腥味。
看著暗紅發黑猶如糖漿般的中藥,他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旁邊兒霍老爺子和霍家老三在一邊兒幫忙。
仔細看,霍家老三有些怪異,手里捏著一個掃把,旁邊兒還有一個放倒的玻璃瓶,里面也有那種濃稠中藥,在透明的瓶身上留下紅褐色痕跡。
“一會兒你可能會覺得喉嚨管癢,但是你必須張大嘴,如果堅持不了,就把這個鐵器插入嘴中。”
陸柏川看著猶如漏斗形狀的鐵器,點點頭。
“一會兒,你可能還會面對巨大的疼痛,但是我不能給你用麻沸散,你麻了蠱蟲也就麻醉了,那樣它們就失去活力,不能一次去除,所以只能你忍著點。”
“放心,我忍得住。”
這時候安夏面色古怪地看了眼陸柏川,“有些痛你可能真沒經歷過。”
這下陸柏川也不服氣了,“還有什么痛我沒嘗試過?”
“痛經。”
“咳咳!”
“哈哈!”
霍家老三霍懷仁笑得不懷好意,他覺得自家唯一的小姑娘真是個秒人,男人體會痛經,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想好了,我就開始。”
陸柏川也不知道自己該保持什么表情了,他剛才似乎看到霍爺爺假意咳嗽遮掩笑意?痛經到底怎么痛?難道很疼?不管了,開始。
深吸一口氣,拿起勺子,挖了一口中藥膏,剛到嘴邊兒,那股血腥味還混著發酵的臭味,這種臭味陸柏川只在當年執行任務時遇到過,好似流血殆盡的死尸,鮮血混合著肉體腐爛的味道,他忍住想吐的感覺,把一勺藥灌進嘴里。
“慢慢往下咽,不要快,越慢越好,用唾液把藥稀釋,順著嗓子眼一點點往下滑。”
一股可怕濃重的腥臭味在嘴里炸開,陸柏川覺得,自己治病沒死,可能要被這股臭味熏死,但他還是強忍著惡心,慢慢吞咽藥物,嘴巴里也不由自主地分泌大量唾液。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腹部升騰,好像肚子里有什么東西,陸柏川緊皺眉頭,感受到鈍鈍的疼,因為這個疼隔著肚皮,感覺不明顯,而且疼痛感是斷斷續續的。
“再喝。”
陸柏川聽安夏吩咐,又挖起一大勺,放在嘴里含服,第二勺藥下去,疼痛感增加,這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好似肚子里面有什么東西攪在一起,又好像腸子抽著疼,偶爾還有劇烈的疼,一瞬間痛得讓人窒息。
“喝藥,不要停,一碗都喝完。”
陸柏川右手開始顫抖,但是聽安夏的話,仍舊一口口往下喝藥,不一會兒灼燒伴隨著嘔吐感出來,他忍不住發出嘔吐聲。
“嘴巴張大,嘴巴張大。”
看到嘔吐,安夏十分緊張,讓三舅準備好,霍懷仁也捏緊了掃把。
陸柏川只覺得肚子里生疼,仿佛肚子里的肉生生脫離自己,然后緊接著是又痛又癢的感覺,順著腹部一路往上,來到喉嚨管。
他疼不住劇烈咳嗽。
“張嘴!”
聽到安夏聲音,陸柏川本能地張大嘴,安夏迅速把鐵漏斗插入他嘴巴,漏斗很長,甚至查到喉管中,引起另一波劇烈咳嗽,然后是又痛又癢的灼燒感。
壓在鐵器下面的舌頭,感覺有什么東西爬過。
霍懷仁瞪大眼睛,要不是父親鎮定自若,他都要跳起來了,此刻汗毛直立,看著地下一個仿佛三葉蟲似的長滿了足的蟲子在地上扭動。
“把它掃入玻璃杯。”
霍懷仁反應過來,掃把一揮,把蟲子掃入玻璃杯,蟲子掉入粘稠的中藥里,漸漸停止掙扎。
這只最大的母蠱出來,安夏就不怕了,根據空間里毒經的記在,治這個蠱蟲最重要的是引出母蟲,它出來后,她產下的蟲卵孵化的蠱蟲才會以此出來。
隨后陸柏川都心驚肉跳,他看到一排大小不一的蟲子,跟剛才那種蟲子一樣,從自己的喉嚨管里鉆出來,這次不用霍懷仁用掃帚,這些小蟲子們整齊劃一地爬進玻璃杯。
安夏又灌了兩勺藥進去,等了足足一刻鐘,再沒有一個蟲子出來,這才拔了貼漏斗,讓三舅把玻璃杯蓋子蓋上。
霍懷仁看著杯子里猙獰的蟲子,要不是它們被中藥黏住不動,他簡直下不去手,迅速蓋上蓋子擰緊。
安夏把參湯給陸柏川喝下去,緩過勁來,陸柏川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這樣的治療方法,霍老爺子也只是聽安夏說了一遍,但是真的看到后,覺得真兇險,他好奇安夏怎么知道對付這些蠱蟲的辦法,他跟大兒子查了很多古書都找不到,就連中藥方他都第一次聽到。
用了七七四十九種動物鮮血加阿膠蜂蜜等物制作而成,這是什么藥引。
“沒事,吐血很正常,你臟腑受傷,我開個清余毒補身體的藥方,每天吃藥就好,這幾日我也住在外公家,隨時觀察你的情況,你先進去洗個澡。”
陸柏川點點頭,雖然吐血,雖然從口腔到食道以及腹部里面都是火辣辣的疼,但是肚子里以前那些不舒服的感覺全都消失。
安夏舉著小小的玻璃瓶,看著有雞蛋大小的母蟲,能養這么大,可見它在陸柏川體內待了多年,這些虧空日后都要慢慢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