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金還要說什么,被柳玉笙攔下,“不必掌柜為難,我們這就走。”
“福囡囡”錢萬金皺眉。
他們沒有做虧心事,這般灰溜溜走人,丟人不說,現在城中各大客棧,學子們還在等著放榜,是訂不到新房間的。
走出去了他們住哪
柳玉笙抿唇,一字一頓,“咱們去貢院”
柳知夏愣了下,立即反應過來,“沒錯,去貢院考試剛剛結束,一應考官都需在貢院里批閱試卷,我們直接去找主考官陳”
柳家人精神一振,沒有再多說什么,收拾了東西上馬車,直往貢院駛去。
“去貢院后院,”石纖柔道,“放榜前,考官們都住在那里,也在那里批閱試卷。”
因著剛剛結束考試,放榜之前,貢院前后門口都有官兵把守,戒備森嚴。
柳家人想要求見,直接被攔在了門外。
看著阻在門口的衛兵,柳玉笙沉聲道,“我哥哥柳知夏在考場被人誣陷作弊,我們只想來求一個公道,討回清白。聽聞楊大人為官清廉,公正嚴明,百姓有冤要訴,他是否要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科舉期間,貢院乃是重地豈容爾等刁民在這里胡亂喧嘩若有冤要申,可以去衙門。再要搗亂,莫怪我等不客氣”
錢萬金那個暴脾氣,擼起袖子就想沖上去,被石纖柔搶先一步。
凝聚了內力,石纖柔朝院子里揚聲道,“鎮南將軍府石纖柔前來求見楊大人楊大人乃是朝中極有口碑的大儒,素來求賢若渴,這些年為朝廷選中不少人才,皆得大用。此番考場上有學子遭到污蔑,若是冤不能及時得到申訴,學子前途必將毀于一旦,朝廷也會失去一個有用之才這定非楊大人所愿。所以我等請求楊大人撥冗一見”
石纖柔聲音傳得很遠,說完這番話之后,就拉著柳家人退后幾步,站在門前靜靜等待。
衛兵見狀也不再驅趕,免得一時意氣用事趕錯人,到頭來遭了楊大人責罰。
聽他們說的信誓旦旦,或許當中真有隱。
女子說話行事散發出來的沉穩機智,讓錢萬金閃了眼眸,心里有莫名緒翻涌。
這個怪力女,跟他之前以為的大為不同,一點一點推翻他最開始的印象。
很快,貢院門內傳來動靜。
一個仆役模樣的人走了出來,看了幾人一眼,“楊大人請諸位入內一見。”
柳家人本來死灰的心激動起來,忙跟在仆役后走進了后院大廳。
廳里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須發花白,文士氣息濃重的老者。
一個是著四品官服,滿面威嚴的中年人。
石纖柔先朝老者行了一禮,“鎮南將軍府石纖柔見過楊大人。”
柳玉笙等人跟著行禮拜見。
老者看向石纖柔,“你就是石將軍家的二千金石纖柔多年未見,一眨眼就長這么大了,女大十八變啊。”
“是多年未見,沒想到楊大人還記得纖柔。家父時常跟我提起您,說您是當今最有名望的大儒,下次回京,纖柔該上門正式拜訪一番。”
老者笑道,“好,到時候叫上你爹爹,老夫也想跟他好好喝兩杯酒,哈哈哈”
話到這里話鋒一轉,“不過現在,先處理眼前這件事。今考場作弊的事我知道,懲罰還是我判下的,當時乃是人贓并獲,證據確鑿。但你們口口聲聲被誣陷,我便聽你們好好說一說,免得到時候被人說成是昏官,枉自斷送有才之士的前途。”
此前門外石纖柔那番話,意在bī)楊大人一見,沒想到這個時候反被他拿來調侃,一群人臉上有些訕訕,搭不上話來。
老者看向被錢萬金跟柳大攙扶著的柳知夏,“我記得你,你就是在考場上那個被檢出作弊的學子,是叫柳知夏吧,你且說說,你如何被誣陷若是敢糊弄本官,本官還會重罰你”
聞言,柳知夏上前一步跪下,目光堅毅,“學子柳知夏,見過楊大人。考場作弊一事,學子確實是被冤枉,接下來所說一字一句皆是實,絕不敢欺騙隱瞞,望大人明鑒”
頓了下,柳知夏開始緩緩講述考場上所發生的事。
考試,答題,在剛剛完成試卷的時候,搜檢官突然來抽檢,從他考座下搜出夾帶的小抄。
接著便說他作弊,將字條呈上給主考官,以此定了罪名。
“大人明鑒,那個小抄并非小子帶進考場,而是有人故意為之,用這種方法陷害于我小子懷疑誣陷我的人,就是當時負責抽檢的搜檢官因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人近過小子的”
此時,坐在楊大人旁的中年官員沉哼了一聲,“你不過是一名寒門學子,與搜檢官素不相識,無仇無怨。他為何會無端端的去謀害于你這樣對他有何好處簡直就是信口開河,荒唐至極”
“若要究其原因,那就必須得提到另一個人了,此人名叫梁鈺,乃是現任云州知府子侄”
聽到這句話,中年人臉色微變。
很細微的變化,恰好被柳玉笙看在眼里,心思微轉,即確定了男子份。
著四品官服,認得梁鈺,會為那個名字牽引出緒,此人必然是云州知府侯德葉無疑。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柳知夏的話還在繼續。
“數年前,梁鈺參加縣試考秀才功名,曾在考前夾帶小抄,不小心被我撞到,后來事在考場上暴露被罰三年不準參考,他便一直誤認為是我告的密,多年來對我懷恨在心。
同在云州學院期間,梁鈺給我下過不少絆子,每每見面就是冷嘲諷,背后也曾多次著人與我為難。
這次事爆發之前,小子曾與梁鈺在客棧發生過一次沖突,當時梁鈺就放話威脅,讓小子走著瞧。此事有諸多在場人證,只要一問便知
以他的份背景權勢,小子有理由懷疑,此次被誣陷作弊,事很有可能同梁鈺有關”章節內容正在努力恢復中,請稍后再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