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進城的人很多,大家排隊等待。
掀開車簾看著巍峨高大的城墻,清舒感慨萬千。真沒想到,她還能再一次進這座城。
墜兒見她看著城墻發呆,笑著問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清舒笑了下說道:“在想考試的事。我現在算明白,為什么我們女學為什么每年只有七八個能考上了。”
金陵女學的學生才學都很好,可這身體素質那真是一言難盡。
船上折了四個,從天津到京城又折了兩個。加上楚韻跟陸琪合起來也就剩十四個了,這寒冬臘月肯定還得倒下幾個了。
墜兒搖搖頭說道:“是啊!這些姑娘太嬌嫩了。也幸好姑娘你習武如今身體好了。”
兩人正說著話,蔣方飛在外說道:“姑娘,官兵要盤查。”
下了馬車清舒才發現城門口很多的官兵,這些官兵對往來的人盤查得很仔細。
清舒有些納悶,上輩子可沒這一遭,也不知道京城內出了什么事。
段師傅跟蔣方飛幾人特別顯眼,成為了官兵重點盤查對象。雖然他們身份沒問題經得起盤查,但也耽擱了一些時間。
進了城發現街上也沒什么人,上輩子入京時街上人口攢動熱鬧得不行。哪像現在,冷冷清清。
走了半個來時辰才到了目的地。
清舒在門口與簡舒說道:“先生,我就不進去了,等明早我再過來。”
簡舒搖頭說道:“不用,大家也需要休息,兩天后你再來吧!”
凌瑾萱看著遠去的馬車,與謝小歆說道:“林大人都不派人來接她?她還過去干什么?”
要換成她,就住在這邊了。
謝小歆笑了下:“她外婆在旁邊給她買了棟二進的宅子,離這很近。”
凌瑾萱驚訝不已:“你確定是她外婆?”
清舒并不喜歡談自己的私事,所以同窗對她家的事知之甚少。謝家跟祁家走得很近,知道得多些。
“她外祖以前的生意做得很大,賺了不少的錢。她母親又是獨女,所以顧老太太對她很舍得。”
其實就清舒自個,也很能賺錢。
凌瑾萱有些羨慕地說道:“我也想自個住呢!”
她在家也有自己獨立的院落,結果到了這里要跟那別人擠一個房間。可惜她母親不同意她在外面租房子住,還說大家住一塊安全。
這些女學生很多在京城有至親好友,到了下午就有八個女學生被接走了。不過這些人大半還是要回來住的,住得太遠往來很不方便。
清舒到家后看著大門上光禿禿的,問了趙德:“阿德爺爺,怎么門上不掛牌匾呀?”
趙德笑著說道:“老朽是等姑娘提字。”
顧老太太在京城置辦了那些產業,如今都是趙德在打理,現在清舒來了交接完他就要回去了。
清舒對自己的字還是有信心的:“行,我晚些就寫。”
這棟宅子不僅有很多高大的樹木,花園里還有假山小水池跟花圃。清舒見了很滿意,她以后可以在花園里練功。花園開闊施展得開,在院子里束手束腳的很不舒服。
看完以后,清舒非常滿意。這宅子雖小,但五臟俱全。進了臥房,看著里面的布置清舒欣喜不已。屋子里的模樣,跟她在太豐縣住的房間差不多一樣。
“阿德爺爺,辛苦你了。”
趙德笑著道:“姑娘喜歡就好。”
晌午時分,清舒正準備端起碗就聽到陳媽媽走進來說道:“姑娘,林家的人來了。”
清舒神色淡淡地說道:“讓她們候著。”
吃過飯清舒取了水漱了口,坐下后才淡淡地說道:“帶她們進來。”
很快,就進來兩個人。走在前頭的的婆子穿著一身藏青色的棉襖,梳著圓髻,發髻上插著支金簪。看面相,就知道是個精明的人。
清舒看著婆子跟丫鬟,眼中閃現過一抹暗光。這鄧婆子是崔老夫人的心,后給了崔雪瑩。此人功于心計是崔雪瑩最大的幫手,不過這丫鬟倒有些眼生。
鄧婆子進屋看見坐在上首的清舒,趕緊躬身福了一禮:“老奴拜見姑娘。”
反倒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丫鬟,只是敷衍地行了一個禮。
清舒將手中的書本放在旁邊的桌上,神色淡淡地問道:“你說是你林家的人?我怎么從沒見過。”
“我是太太的陪房。”
清舒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太太的陪房,莫怪我沒見過,你今日來有何事?”
沒等鄧婆子開口,那丫鬟就說道;“姑娘,你怎么能叫太太呢?你該叫娘的。”
清舒冷冷地看了一眼這丫鬟:“我娘在雷州,可不在京城。”
鄧婆子面色微變,她倒沒想到清舒竟不準備認自家主子:“姑娘,太太雖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也是你的嫡母。”
清舒靠在椅子上說道:“據我所知,京城有許多官家的孩子叫繼母為太太的。”
上輩子她都是稱呼崔雪瑩為母親,可從沒叫過娘的,這輩子她連母親都不會叫。
鄧婆子抬頭看向清舒,就見清舒神色仍是淡淡的心直往下沉。
來之前她想著清舒雖聰慧,但到底是個孩子。那么小獨自在金陵求學,心里肯定很委屈也很孤單。只要花些功夫就能籠絡住了,可現在她知道是自己想當然了,這個丫頭非常不好對付。
心思一轉,鄧婆子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姑娘,這幾年你一人在金陵求學太太一直都很擔心。知道你來京城太太歡喜得不行,特意將府里最大的院子收拾出來個姑娘住。”
清舒掃了她一眼,說道:“勞太太費心了,不過我以后就住。”
鄧婆子有些著急道:“這怎么行?姑娘,以前在金陵是沒辦法。如今到了京城哪能不住家里住外面來?這要讓外人知道還不知道怎么想呢!”
“哦,外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了。”
林承鈺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只要她有利用價值林承鈺就不會讓她背負忤逆不孝的名聲。所以,清舒并不怕崔雪瑩。哪怕跟她翻臉,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