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師傅覺得天色太晚而符景烯對這里又不熟悉怕他迷路,所以就讓小金送符景烯去驛站。
符景烯沒有拒絕,笑著說道:“大娘,今日也晚了,就讓小金住在驛站里住明早再回來。”
兄弟兩人這么長時間沒見,想來有許多的話要說了,段師傅夫妻兩人都點頭答應了。
等符景烯跟小金離開以后,他們家鄰居過來問道:“段嫂子,這位大人是你家什么親戚啊?還特意上門拜訪。”
段大娘聞言解釋道:“這是清舒的丈夫,他這次來平洲公干順道來看望下我們。”
因為小金是收養的,有些街坊鄰居見不得人好的就在背后嘀咕。說這收養的都是白眼狼,等長大以后就會丟下他們不管。結果現實狠狠打他們的臉,小金比他們的親生兒子都孝順。
所以,符景烯是小金的親哥這事她也不想說出去。不是為隱瞞,而不是不想有人為此又嚼舌根頭了。
都不用想,這些人知道景烯的身份后肯定會跟她說,景烯有怎么當官的親哥肯定會認祖歸宗了巴拉巴拉的。
那位鄰居笑著說道:“哦,原來是那位林姑娘的夫婿啊!不僅長得一表人才,這么年輕就是個大官了。段嫂子啊,以后你跟段大哥可有福氣了。”
清舒逢年過節都會讓人送東西來,所以左鄰右舍都知道段師傅有個好徒弟。不少人都夸段師傅有福,說收的女徒弟比許多人的親閨女都孝順。
段大娘笑著說道:“不說了,天色太晚我們得歇息了。”
將門倒插了后就進了屋,看見段師傅皺著眉頭她問道:“當家的,景烯跟你說什么讓你這般糾結。”
段師傅將景烯剛才說的話轉述了一遍給他聽:“若是不去京城,可就耽擱了小金的前程。可若是去,我這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何苦再去給清舒添麻煩呢!”
段大娘一聽立即拍板去京城:“當家的,咱們不能因為怕給清舒添麻煩而枉顧小金的前程。當家的,小金現在可是我們段家的孩子。他以后出息了,那也是我們段家的榮光。百年以后到了地底下,見了段家的祖宗咱們也有了交代。”
沒能給段家生個兒子繼承香火,一直都是段大娘心中的一塊病。后來收養了小金,又擔心他將來會認祖歸宗。還是得了景烯跟小金雙重保證她才徹底安心。
段師傅也是因為有這個考慮才猶豫。以他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想麻煩別人的,可事關兒子的前程他也躊躇了。
段大娘這次沒讓段師傅糾結,說道:“你之前說怕麻煩清舒,疼得在床上爬不起來也不愿去京城看病我依了你,可這次不行。當家的,我們已經拖累了小金萬不能再阻了他的前程。不然,我心里虧得慌。”
段師傅也有所松動。
段大娘最清楚他的性子,說道:“這樣,咱們先去京城。等小金進了衙門當差娶了妻有了孩子,到時我就陪你回平洲。”
只要小金有了后,哪怕閉眼她都無憾了。
這話打動了段師傅:“行,那咱們就去京城,只是小柔那邊你還是要好好說。”
段大娘笑著說道:“小柔肯定答應的。”
剛嫁過去時段小柔還想拿捏陳大,結果被陳大狠狠收拾了幾頓后就老實了。之后,她也安心跟陳大過日子。十年前,她回段家看望段師傅夫妻時撿了個剛出身的女孩。征得陳大的同意后,她收養了這個小姑娘。有了這個孩子的相伴段小柔身上的戾氣漸漸消散了,現在過得還算不錯。而這,也讓夫妻兩人寬心了不少。
段師傅點頭道:“行,那咱們就去京城。”
為了小金的前程,這次只能違心繼續麻煩清舒了。
另外一邊,小金到了驛站跟著符景烯進了屋。看著這屋子格局與布置,小金笑著說道:“哥,我還是第一次進這里來呢!環境不錯,布置得也很好。”
驛站一般都是過路官員露宿的地方,老百姓是不能進來的。
符景烯一身的汗黏糊得難受,他說道:“你先坐著,我去洗個澡。”
他住的這個屋子帶了獨立的凈房,洗澡如廁都很方便。
符景烯洗完澡換上一身月牙白的里衣,坐下來與段小金說話:“我剛才與伯父說只要你進京,我可以安排你進禁衛軍,他看起來很心動。”
段小金唬了一跳:“哥,我怎么能進禁衛軍?”
符景烯說道:“你身家清白身手又好,怎么就不能進禁衛軍?還是說你自己不想去?”
禁衛軍主要負責九座城門內外的守衛跟門禁,另外還擔負著責巡夜、救火、禁令、緝捕等事務。
因為說禁衛軍直接掌管內城,權利很大,所以禁衛軍統領非皇帝心腹不能勝任。那些勛貴子弟,有一部分就是進了禁衛軍當差。
也因為他的特殊性,所以想進里面當差的話審查得非常嚴。不過段小金是符家的子嗣,再有他可以作保身份不是問題。
段小金猶豫了下問道:“哥,我真的可以嗎?”
符景烯見他這般不自信,不由說道:“并不是誰都夠資格進禁衛軍的,哪怕找人打點關系也還要通過考核。不過以你的身手足以通過考核。”
“小金,禁衛軍有個規矩,那就是新招的人必須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間。機會難得,你要把握好。”
段小金也有些心動,說道:“哥,若是爹娘同意去京城,我到時候就去試一試。”
符景烯并不擔心段師傅他們會拒絕,他們是真心疼愛小金的,所以這事他們也一定會答應:“鏢局就不要去了太危險了。這段時間你在家里好好練功,到時候考核的時候爭取拿個第一。”
這話讓段小金頓覺壓力山大。他原先還想著努力考進去,結果沒想到他哥直接給他定了那么高的一個目標。
符景烯取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他,見他不接說道:“這錢是我借你的,等你將來賺到錢就還給我。”
見他還在猶豫,符景烯說道:“小金,你是覺得自己將來連兩百兩銀子都還不起?若如此,那我真看不起你了。”
段小金這才接了銀票。
符景烯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天色不早了,趕緊去洗澡睡覺。”
他明日一大早就要趕路,得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