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不愿再跟青鸞談論宅子的事,當下轉移了話題:“馬上就中秋了,你中秋后可要返回學堂繼續教書?”
青鸞苦著臉說道:“經業一定要我繼續去任教,說讓我教完這個學期明年再休假。”
清舒笑了下說道:“其實去教書也挺好的,整日呆在家里也挺無聊的。”
這話其實她說過不止一次,可惜青鸞聽不進去。
青鸞搖頭道:“我在家也沒閑著,我給孩子做衣服鞋襪搭理他的三餐每天都忙得不行,等去了學堂任教就沒時間做衣裳了。”
說完,她一臉苦惱地說道:“經業的意思等出完月子就讓我返回學堂繼續任教,反正我們就住在旁邊也照顧得了孩子。”
“你答應了?”
“答應了。”
她是被逼著答應的,只是不好在清舒面前說經業的壞話。
清舒笑了下又轉移了話題:“孩子想好了取什么名嗎?”
“沒有,姐,要不你給孩子取個名吧?”
清舒搖搖頭說道:“這是你們頭個孩子自己取名為好,反正你現在也才四個月,不著急可以慢慢想。”
青鸞面露失望之色。
聊了一會,青鸞起身說道:“姐,我先回去了,等過兩天再來看你。”
“行,路上小心一些。”
出了屋,青鸞看見站在門口的紅姑:“你送我出去吧!”
紅姑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了。
走出主院,青鸞壓低聲音說道:“昨日有個姓喬的找我說愿意出十二萬兩銀子買這個宅子,可我不管怎么勸大姐她都不改變主意。紅姑,大姐最信任你了,你幫我勸勸她吧!”
多出來的兩萬兩銀子不知道能買多少東西啊!
說完,她還加了一句:“這宅子賣誰不是賣呢?自然價高者得了。”
紅姑很是認同地點頭道:“二姑娘想說得是,我等會好好勸太太的。”
送走了青鸞,紅姑回屋將這件事與紅姑說了:“太太,我覺得二姑娘這話說得也對。反正又沒簽訂合約,胡家人要出不起這個價咱們就賣給那位喬大官人了。”
清舒笑了下說道:“紅姑,口頭約定那也是約定。做人呢,不能言而無信。好了,這事不要再提了。”
誰想那位喬姓大官人特別執著這個宅子,知道清舒不愿賣后將價格提高到十三萬兩銀子。
青鸞勸道:“姐,我看他那個樣子咱們將宅子報價十五萬兩他也會買的。”
清舒聽了這話覺得不大對,問道:“胡大官人花巨款買這個宅子是為求子,那這位喬大官人求的什么?也求子。”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許多人為了子嗣連命都可以不要。所以胡大官人愿意出十萬兩銀子買這個宅子,清舒也覺得正常,畢竟錢再多也沒孩子重要。可這位喬大官人如此執著要這棟宅子,就讓清舒起了疑心。
青鸞既來做說客,一些事還是問過的:“不是。他有兩個兒子,喬大官人想讓他們科舉入仕,在聽聞這宅子有利于科舉所以就想買了。”
“原來是這樣啊!”
青鸞迫不及待地問道:“姐,咱們就賣給喬家吧!他們可是多出了一半的錢,有這個錢咱們做什么不行。”
清舒搖搖頭道:“我說了,不管他們出多少錢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原則是不能打破的。因為破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許多人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見怎么都說不通清舒,青鸞非常失望地站起來道:“姐,那我回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芭蕉過來說道:“太太,太豐縣來信了。”
跟著信來的還有兩箱子小衣裳跟金手鐲金腳鐲等配飾。這次送的配飾中,有一個瓔珞項圈特別的顯眼。
青鸞看著瓔珞項圈中間那顆寶石不由說道:“姐,上次我在珍品齋看到一顆比這顆還小些的紅寶石要一千二百多兩銀子呢!”
清舒嗯了一聲說道:“如今沿海一呆寇賊橫行,海船無法出航,所以這些寶石的價格都上漲了。”
不僅各色寶石,就連許多香料都漲價了。
青鸞皺著眉頭道:“姐,你說沿海一帶的混亂什么時候能停止啊?”
“應該很快了。”
青鸞壓低聲音說道:“姐,很多人都說福建很邪門,誰去誰栽。現在都在暗中猜測這次新任的總兵什么時候出事呢!”
清舒早聽說此事,甚至還有人無聊地下起了賭注:“你別聽這種閑言碎語,什么邪門,不過是巧合罷了。”
“姐,你跟我說的,一次兩次是巧合但不可能次次都巧合吧!這都換了三個總兵了,這要再出事都無人可派了。”
不等清舒開口,青鸞又道:“姐,我聽聞已經有官員正上書請求皇上禁海,這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時候的事?”
“就前些天。”
清舒搖頭道:“這事我沒聽說過。不過那些目光短淺的官員上書讓皇上海禁,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為什么?那些蠻夷之國的人都粗俗野蠻,不跟他們往來才好呢!”
清舒看了她,說道:“那是你對他們有偏見。其實這些人很聰明,不僅研究出燧發槍,還制作出許多新穎的東西。”
“那不過是一些奇淫技巧的東西算什么聰明才智。”
清舒對青鸞很失望,作為一個老師就該努力吸取新知識教導學生。可惜,青鸞沒有。
清舒也不想跟她爭辯這些,因為爭辯不出個結果:“是否禁海自有皇上與眾位大臣商議決定,我們在這兒說也沒用。”
青鸞點點頭。
等她回去以后,清舒叫來了蔣方飛。她將這位喬姓富商的事說了下,然后吩咐道:“去查下這個人的底細。”
蔣方飛問道:“太太,你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清舒搖搖頭說道:“也不是說有問題,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青鸞說此人有兩個兒子,想讓他們能得功名所以就想買下我們這個宅子。可那兩個孩子年歲多大,是否已經取得了功名這些她都沒說。”
這就是青鸞與封小瑜的差別了。青鸞就覺得這位姓喬既愿意出高價買宅子,到時候錢貨兩訖就好,所以對于喬家的情況問得并不詳細。而封小瑜則將胡家的底細打探得清清楚楚后,才與清舒說這件事的。
蔣方飛點頭說道:“太太,我這就去。”
“嗯,別讓對方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