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生見睚眥獸這幅模樣,打定主意不再問它,旋即轉身。
在這睚眥山逡巡了好半天,睚眥獸也自發動用靈力查探,卻是一無所獲。
李花生有些惱怒,然而盯著睚眥獸水靈靈的大眼,竟發不出脾氣來。
睚眥獸心虛地搓了搓小肉掌,半掀起眼皮,道:“主人,要不咱們去那邊找一找?”
它隱約記得,自己拍飛那礙眼的男人,是朝著人族地界。
李花生無奈,點了點頭。
一人一獸,朝山外行去。
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身后有斷斷續續的呼喊聲。
似是在喊:大仙女。
李花生回頭,遙遙看到幾個人影疾行而來。
再過片刻,稍稍聚神,已看清來人便是先前那些大妖。
李花生驚訝不已,小白蛇被虎妖拎在手上,奄奄一息。
眾妖趨至眼前時,她正要開口詢問,猛然一陣“噗通”聲,驚亂了思緒。
“妖王!!!”
眾妖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
正是對著睚眥獸。
睚眥獸往后一縮,眼神里含著濃濃的嫌棄。
李花生心道,這睚眥獸莫不是又要否認,她正好拿它的身份指派妖族幫她尋人。
于是她搶著道:“諸位妖君,來的路上,可曾見過我的同伴?”
見眾妖面露不解,她又繼續道:“就是將我擄走的那位公子……”
睚眥獸不知前因后果,只當那些大妖不理會主人。
當即大怒,眸中光芒微微一沉,那領頭的狼妖,便抱頭痛哭起來。
睚眥獸兇道:“再不老老實實回答我主人的問話,叫你們這些小妖死無葬身之地!”
眾妖駭然。
如此駭人的妖王之氣,居然臣服于一個人族女子。
只有鼠妖最先醒悟過來,結結巴巴地回道:“回、回大仙女的話,我、我等不曾見過那位公子……”
李花生似是豪不意外,眸光淡淡地掃了一下虎妖手上的小白蛇。
“小白怎么了?”
虎妖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問的是自己手上那條白蛇。
“大仙女,這條蛇被那人族女子偷襲了,重傷至此,我等也無能為力。”
李花生亦是一愣,那女子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竟能將八階妖獸傷到如此地步?
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雖說,她也懷疑那女子的身份來歷,可經她暗中試探再三,也沒發現她有絲毫法術靈力。
李花生沒時間細想其中的緣由,只以找到蕭明遙為首要目標。
她瞅了一眼睚齜獸。
“小丫是吧?”
睚齜獸滿面激動地點頭。
“讓他們搜索妖域,尋找我的同伴。你跟著我去豐曲邊境打聽些消息。”
睚齜獸將目光一轉,眾妖便立即發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她的同伴找到。
李花生與眾妖交代了一番,便欲離開。
臨去前,脧了一眼小白蛇。
“小丫,你救好白蛇再來尋我。”
睚齜獸聞言,立刻將一道白光注入白蛇體內。才一個轉身的功夫,白蛇竟悠悠醒轉來。
“主人,救好了。”
看著片刻追到腳邊的睚齜獸,李花生心中暗暗驚喜,這是撿到寶了!
“這么快救好了?”
李花生腳下不停,一邊散開目光在灌木中搜尋蕭明遙的身影,一邊問。
睚齜獸緊跟在她腳邊,聽她問話,險些被絆倒。
“才用了三百年靈力而已,多的當便宜它了。”
二人已至豐曲邊境。
李花生望著不遠處城頭的人影,心道,睚眥獸這般模樣跟著她,必定進不了豐曲境內。
“人族地界,不允妖隨意行走,你……”
睚眥獸瞇著眼睛一頓,立馬意識到,這樣跟著主人可能會給她造成不便。
如此想著,便搖身一變,一朵藍色絨花,穩穩地簪在了李花生頭頂上。
李花生一愣,環顧自己身上仍舊是那妖族舞女的打扮,遂問睚眥獸能否助她變幻裝束。
睚眥獸二話不說,使了個變裝術法,一襲藍色衣裙便罩在了李花生身上。
李花生又是一喜,這睚眥獸果然是個厲害的。變裝術,用的人不多,雖是個小法術,到底耗費靈力,一般修道者起碼需要半盞茶的功夫才能好,現今的中洲大陸,能這般瞬間隔空變裝,卻是不多了。
如此想著便往豐曲邊境走,城門將近,卻是破爛不堪。顯然是經過重創,守城的兵士倒是有不少,圍在破城墻下。
城門口有個木牌,寫著“獻城”二字,似是新近掛上去的。
城門口處,排著長長的隊,進城的人多出城的人少。
李花生走過去,跟在一位皮膚黝黑的農婦身后。
看著前面檢查極為嚴格,李花生遂拍了一下農婦肩頭。
“大姐,為何會檢查的如此嚴格?”
那婦人一回頭,滿臉的震驚,漸漸地又變成疑惑不解。
“你不是豐曲人么?”
李花生道:“是,但我久在仙山修道,經年不曾回家。此次回到邊境,誰料竟是如此景象,卻不知是何緣由。”
農婦黑的發亮的臉頰,頓時更加亮,兩個眸子透著濃濃的興奮。
原本看到仙女似的人,問這樣的話,她還疑是那邊過來的大妖,卻原來真是個修道的仙女。
農婦的態度溫和了不少。
“姑娘你有所不知,前陣子打仗啦!敵國的大元帥都被我們公主擒了殺頭,所以邊境檢查嚴格了許多,還下了限行令,小婦人采藥為生,現下也只得隔兩日才能去睚齜山一帶采藥。不過這獻城城墻被毀,是妖族干的,就在剛剛不久,那界山睚齜山突然冒出來許多妖怪,四處逃竄,竟將城墻都毀了……”
李花生聽得那句殺頭,便怔住了。
“姑娘?姑娘?”
農婦黝黑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她才回過神來。
“大姐說的公主,究竟是哪一位公主呢?”
李花生如此問,心里卻是不相信東方榮欽真的死了。睚齜山妖怪四處逃竄,這是她親眼所見,不需多問,但是豐曲國的公主又是何人?
能在戰場中挫敗戰神東方榮欽,可謂智計武力俱是天下罕有了。
那農婦又是一幅詫異不已的表情。
“咱們豐曲哪里還有第二個公主,自然是皇上唯一的嫡公主,川綺公主!”
農婦語氣有點重,頗有些責備的意思,仿佛身為豐曲人不知道這個川綺公主是個什么特別不應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