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齊芳翻著白眼兒，手指點著坐在一邊好像在看戲般的齊家琴說道：“自打進門就沒說過一句人話，我才沒有這樣的姑姑咧！老天要是有眼，出門就把她收了才好呢！”

“你這樣似的，我夾一眼都嫌臟了眼睛，我想當你姑姑才有鬼呢！”齊家琴冷笑著說道，“就你這德性，真是污了我們齊家的門楣！”

“他大姑，你就少說一句行嗎？”李鳳珍忽然扭頭，三角小眼睛里閃著刻骨的恨意，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求你了！”

“你先把這損鳥給我轟出去，看見她我就堵心！”齊家琴心里暗嘆，終于不再為難李鳳珍，只是對著扭在一起的娘兒倆揮揮手。

“芳啊，你晚飯去姥姥家吃吧，這是二十塊錢，你拿去買你喜歡的東西。”李鳳珍一邊說，一邊把齊芳往外推，眼淚卻是忍不住地往下掉。

“媽，媽你怎么了，媽你別這樣！”齊芳被這樣反常的李鳳珍嚇到，眼淚也跟著噼里啪啦地掉。

“芳，媽沒事，就是看到你姑姑想起了......”李鳳珍哽咽了一下，才擦著眼淚嘀咕道：“我是想起了你爸爸。”

擦干了眼淚，李鳳珍對齊芳擠出一個笑，從門口的衣架上拿起齊芳的外套給她披身上，把手里的錢揣進外套的口袋里，就把齊芳給推出家門。

“哎哎，媽，媽，你這是怎么了？”齊芳還是不想走，可是話還沒說完，家門就砰地一下關上。

“見了什么鬼？”齊芳摸摸鼻子，有摸摸兜里的錢，這才悻悻地走下樓。

“齊家琴，別把我當軟柿子捏箍我告訴你！”女兒一離開，李鳳珍立刻變了面孔，她猙獰著盯著齊家琴，眼里的惡毒再也掩飾不住。

“捏箍你？李鳳珍，當初你是怎么答應我們的？”齊家琴站起來，陰沉地盯著李鳳珍，森冷的聲音好像來自地獄：“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對小磊的？當初我弟弟死的時候，他才八歲啊，你就舍得對他又打又罵的？因為房子的事，這我們也忍了。可是，今天居然敢害我們齊家的血脈？李鳳珍，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是不？”

齊家琴說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只把李鳳珍逼到的床邊，最后一屁股坐在床沿兒，臉色變幻不定。

“那孩子，那孩子也是我的孫子，我怎么可能害他？他大姑，你可別聽姓苗的賤人胡說八道啊！”李鳳珍辯解道。

“你少一口一個賤人的說我侄媳婦兒！”齊家琴居高臨下地盯著李鳳珍，眼里的陰森不見了，卻被輕蔑的情緒取代，“說別人的時候，先想想自己個兒，你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姓齊的，你少在老娘面前裝清高！”李鳳珍被刺激到，她忽然跳起來，用力推了齊家琴，“告訴你，惹急了我可什么都往出說，到時候誰丟人還說不準呢！”

“啊！”齊家琴沒料到李鳳珍會突然出手，沒防備之下后退幾步，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尾椎骨傳來鉆心的疼，幾乎動都不敢動。

“姑姑，您這是怎么了？”房門被突然推開，齊磊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一看到面容慘白冷汗直冒的齊家琴，立刻變了臉色。

“沒事，姑沒事。”看到侄子過來，齊家琴白著臉笑了笑，安慰地說道：“只是摔了下，緩緩就好。“

“是不是我媽推的您？”齊磊問道，看向站在床邊的李鳳珍，眼睛里充滿了厲色。

“不是！”

“不是我！”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否定，最后齊家琴咳嗽了一聲，拍拍齊磊的手說道：“是我自己跌倒的，石頭別怕，扶我起來就好。”

“姑姑，您怎么了？”苗俏俏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她還在給的哥付賬的時候，齊磊就迫不及待地沖進樓里，苗俏俏這才跟齊磊前后腳進門。

“沒事，沒事，看把你們炸呼的。”齊家琴在侄子的攙扶下站起來，稍微活動活動感覺骨頭沒事，臉色也恢復了些。

“俏俏，你扶著姑姑去咱們屋坐會兒。”苗俏俏從齊磊手里接過姑姑，齊磊說了一聲就轉頭對著李鳳珍。

“你就鬧騰吧，不把這個家鬧騰散了你就不舒服是不是？”看著自己母親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齊磊氣得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苗俏俏攙扶著齊家琴，卻沒有挪動腳步。而齊家琴也關心著侄子的身體，一點沒有離開的意圖。

“你不把我在乎的人傷一個遍就不罷休，是不是？”齊磊的聲音有著深沉的悲傷，看向李鳳珍的眼睛更是充滿了復雜。

“這是怎么話說的，啊？剛你也聽到了，你姑姑她是自己摔倒的，跟我可沒一丁點兒關系。”李鳳珍雙手擺著，連忙撇清道。

“我姑這樣不關你的事，那俏俏呢？我們的孩子呢？還有我岳父岳母呢？”齊磊連聲逼問，高燒讓他神志有些恍惚，把一直埋在心里話問了出來：“媽，您到底把我當什么？我還是您兒子嗎？”

“小兔崽子，你說我把你當什么，啊？”李鳳珍跳了起來，指著齊磊的鼻子罵道：“我把你生下來還有罪了是嗎？你個討債的，我欠你們什么了，讓你們一個兩個都這么欺負我，啊？”

“行了行了，你跟孩子吵吵什么？”齊家琴打斷了李鳳珍的哀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拉著齊磊的衣袖說道：“石頭啊，剛你媽媽跟我保證了，她今后再也不去你岳父岳母家撒潑了，還有啊，你倆也踏實地搬家，她也沒意見。”

“誰說我同意他們搬走的？”李鳳珍又跳腳了，拍著大腿叫道：“我好不容易養活大的兒子，憑什么一結婚就撇下我不管，啊？兒子大了不管老娘，這世上有這個理嗎？”

“誰也沒說齊磊以后就不管你啊，你嚎什么嚎？整天不是哭就是鬧，好好的家讓你給攪和的沒個安生日子。”齊家琴抖著手指，指著李鳳珍鼻子數落道：“我們老齊家的運氣，就被你個攪家精給禍禍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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