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景逸嘿嘿笑著:“別瞎忙活了,到時候就以我們夫妻的名義送好了。”
寧清腳步絲毫不停,反而還加快了些,瞥了他一眼:“誰和你是夫妻。”
八字沒一撇呢,這家伙說的倒是快,
鐘景逸理直氣壯的將她往身邊拽了拽:“那剛才不知道是誰應了我呢。”
寧清嘴角含笑沒和他答話,兩個人的手握的更緊了……
天傀門里,
柳遠山院子里站著一身孤傲的天傀紫殺,他好像泯滅了自己的最后一絲感情,眼里盡是冰寒,
“出來吧。”
前面是柳遠山緊閉的房門,天傀紫殺冷冷吐出三字,
門咯吱打開,柳遠山跟在半癲身后,臉色復雜,不說一話,
半癲懶懶的灌了口酒:“終于準備好來個了斷了?”
“不必廢話,若是我敗了,性命便是你們的。”
他全身的力量爆涌,顯然已經到了極點了,
半癲微不可聽的嘆息一聲,抬起手:“來吧。”
柳遠山還想再勸:“三師兄,我們師兄弟何必刀劍相向!”
天傀紫殺嘴角扯出殘忍笑意:“我和你們早就不是師兄弟了。”
他毫無預兆的出手,半癲心里還留有一絲牽念,但看他出手盡是殺招,最后恨不得和他同歸于盡,
他終于認真起來,但根本沒想要天傀紫殺的性命,相反,天傀紫殺已經紅了眼,
電光火石之間,他身上的力量已經寥寥無幾,半癲雖然前面被他壓制的厲害,但是最后還是占了上風,
天傀紫殺猛的吐出一口血,那血竟然夾雜著絲絲黑色,他的臉色也難看至極,好像開的正盛的花兒在一瞬間凋零,生機不再,
半癲看他這樣,臉色疑惑,正欲抬腳向前問他個明白,一道身影卻從外面緩緩走過來,
柳遠山待看清楚那來人之時便瞪大了眸子,
二,二師兄?!
如果林千悅在這里,一定會咋咋呼呼的認出來,這不是他們在祈福之地遇到的那個老和尚嗎?!
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大師兄還望手下留情。”
半癲瞇眼看著他:“你怎么忽然到這里來了?”
“大師兄好久不見啊,我已經出了紅塵了,本不應該再管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此事也與我有一定的關系,所以我便來了斷一下。”
和尚臉色誠懇,天傀紫殺驀地又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起來,
他捂住胸口,自知事情已經毫無挽回之機,眼底溢滿了絕望,
“助紫殺身體常駐生機的藥是我給他的。”
一語驚人,柳遠山眸子瞪的更大了,什么常駐生機?
“他當初被師傅驅逐出師門的時候,遇到危險已經奄奄一息,我動了惻隱之心便將自己親手煉的藥丸給了他,沒想到造成了今日這個局面。”和尚垂下眼睫,似是慚愧至極,
“你就是為了這事才出了紅塵的?”半癲負手在后,淡淡問道,
那和尚身體一顫,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嘆息一聲:“罷了,這么多年我也想清楚了,該來的總是會來,我不是為了這事,但是另外一件事也是我無法挽回和彌補的罪孽。”
半癲等著他把話繼續說下去,
和尚艱難說道:“當今太后毒死錢前皇后的毒藥也是我給的,我當時并不知自己會闖下滔天大罪,但時至今日,再無法挽回,所以我自知罪孽深重,才日日贖罪念經。”
半癲和柳遠山半晌說不出話來,現在再講這些竟然毫無意義了,
和尚如釋重負,壓在他身上那么多年的重擔終于卸了下來,
現在就算讓他死,他也心甘情愿了,
天傀紫殺癱坐在地下,一言不發,滿身狼狽,絲毫沒有了之前的風華絕代,翩翩公子的模樣,
半癲低頭跟他說:“你本是我們之中最有天賦的一人,師傅當初也最看中你,的確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你,但是現在木已成舟,你又何苦執念于十幾年前的事情,不如好好活著才是最好。”
天傀紫殺嘴角扯出凄涼笑意,胸腔的力氣好像一下子抽光,再也半點,那恨意也消散了些,
“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從始至終,都是我一人在自作多情而已。”
半癲下不了狠手,看著他半晌道:“你跟著老二走吧,從此不要來天傀門了,好好活著。”
和尚嘴里念了一句經文,臉上滿是釋然:“我們走吧。”
好好活著……
天傀紫殺腦子里盡是這句話,好好活著,他這個樣子又怎么好好活著?
天傀紫殺愣愣的站起來,三人皆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已經抬手一掌將自己的心脈震得粉碎,疲累的閉上眼睛,地下很快染了一片血紅,
柳遠山大驚失色,踉蹌了一下跑過去,看著天傀紫殺的身體已然癱軟了下來,再無生機,
他心中五味雜陳,看向后面的半癲,半癲搖了搖頭,
他自己選擇這樣的方式解脫到也算好,
和尚眼底涌上一絲惋惜和悲戚之色,盤坐在地上,嘴里念起了經文,臉色沉靜而虔誠,
過了半刻鐘左右,他又重新站起來:“兩位,我走了。”
柳遠山揉了揉眉心:“真是難以預料到會發展成這個結局。”
半癲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哀嘆了一聲:“都待在這兒這么久了,此間事已了,我也該走了。”
柳遠山愣了愣,這次卻沒再阻止他,他總有一天會在碰到師兄的,再挽留也毫無意義了,
“大師兄,再見。”
“再什么見,不見了!”話音逐漸遠去,半癲已經消失了,
柳遠山好笑的搖搖頭,他們兩個肯定會再見的……
淵王府里,
林千悅看著那一堆箱子,兩眼發光,恨不得長在上面了,
她趁四處沒人,尤其是鐘景淵現在不在這兒,就蹲在了那箱子旁邊,骨節屈起,輕扣著箱子,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就在這時,門咯吱打開,嚇得林千悅渾身一個激靈,連忙站起來,將手乖乖的背到身后,一副我什么也沒干的樣子,
那兩個小婢女一見是林千悅,連忙行禮,
林千悅卻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來的是鐘景淵呢,
她將兩人拉了過來,悄悄壓低聲音問道:“你們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嗎?”
“不知,不過鐘皇賞給淵王和王妃做嫁娶之禮的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好寶貝!”
小婢女甜甜的回道,
林千悅點頭,接著就想去拆上面的封條,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誰知那兩個婢女一見林千悅的動作,登時嚇得臉色大變,一人扯住一個胳膊阻止了她,
“王妃萬萬不可,這是褻瀆君上啊,必須要等到您和我家淵王成婚之后才能拆開的。”
林千悅翻了個白眼,哪里來的這么多規矩,她要是個守規矩的人就不在這兒了不是,
她循循善誘著:“沒事兒,我就隔著縫隙瞅一眼,絕對不多看,你看這封條不還在這兒呢嘛,我一點兒都沒動啊……”
邪惡的爪子已經慢慢的朝著那封條靠近,旁邊那倆小姑娘腦子簡單,都愣愣的看著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碰到了,碰到了!
馬上就要拆開了,只要再給我兩秒……
“悅兒,你又不聽話了。”
完了,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