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漫哭著點頭，“我也會去找你的，我一定會去找你。我們下輩子，下輩子在一起。”

韓卓厲握住她的手，“說定了……”

他想用力握住，可是卻使不出力氣。

反倒力氣越來越小。

最終，手指松開，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

就在韓卓厲的手要落下去的時候，路漫緊緊地抓住，“卓厲！卓厲！”

“卓厲……”路漫哭著大叫，“卓厲啊！”

即使陪伴他57年，可到了這時刻，她還是無法接受，痛苦不堪。

“卓厲，你別丟下我，卓厲！”

她握著韓卓厲的手不放，隔著滿眼的淚水，看著韓卓厲的表情格外的安詳。

帶著淺淺的笑意。

因為，即使到最后相處的時間不多，可他終究還是等到了路漫。

至少，他還是等到了。

他沒有隨便找個人娶了。

所以在見到她的時候，他依舊能坦然的面對她。

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

夠了，這就夠了。

他們相約下輩子，他一定能找到她。

路漫哭著，卻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韓卓厲的聲音。

不是剛才那垂垂老矣，滿是艱難的聲音。

是她一直以來最熟悉的，那低沉而溫柔的嗓音。

就如同清冷月色下的溫暖。

“卓厲！”路漫叫道。

韓卓厲的聲音再次在她腦中響起，“回來吧，漫漫，回來吧。”

韓卓厲的聲音不是在耳邊，而是在她的腦海里，那么的近，比在耳邊還要近的多。

與此同時，病房內，謝寄靈手里拿著一支筆鋼筆稍大點兒有限的小毛筆，在路漫的掌心不斷地畫著什么。

“漫漫，快回來吧。我在等你，快回來。別丟下我一個人，漫漫，快回來。漫漫！回來，漫漫！”

隨著這聲聲的呼喚與催促，路漫再次感覺到一陣拉扯。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飛。

在變輕。

床.上的韓卓厲與她越來越遠。

她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隨后便陷入黑暗中。

路漫聽到有人叫她。

又聽到那個聲音著急道：“怎么還沒有反應！你不是說已經回來了嗎？”

“你總得給她醒來的時間吧。”一個聽起來特別年輕，還帶著點兒稚氣的女聲說道。

路漫聽到韓卓厲的聲音，立即睜開了眼。

韓卓厲見到路漫睜眼，差點兒哭了出來。

剛才他雖然是在跟謝寄靈說話，但確實始終都在看著路漫。

路漫一睜眼，韓卓厲立即就看到了。

“漫漫，你怎么樣？”韓卓厲捧著她的臉。

頓時，便生起了濃濃的失而復得的珍重。

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的看著路漫，生怕自己一眨眼，路漫又昏過去了。

路漫猛地起身，就抱住了韓卓厲，“卓厲！卓厲！我好想你，卓厲……”

“我也是，我也是。”韓卓厲的眼淚都溶進了路漫的衣服，“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他轉頭，在路漫的眼角重重一吻。

感覺她在他的懷里，這么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