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笑道:
“我想買只雞,小雞燉蘑菇,還想吃白米飯,讓我的姐姐們和弟弟妹妹們都吃上一頓好的。
都不知道該對誰說謝謝了,要謝謝的人,太多。
白掌柜感覺身后有動靜,拎著笤帚回眸:“丫頭回來啦,有人買沒?”
看到宋茯苓眼睛紅紅,好似快哭了樣,又趕緊安慰道:
“不要緊,客人們就是這樣。有時來幾伙人比著家底厚實,連奴仆都住天字號房,房間滿員。有時住的客人又湊堆一樣就是普通人。你那松子,本就是富貴人家吃的,他們可能會覺得幾十文不如買斤豬肉吃,不如去……”
“白掌柜,”宋茯苓吸了下鼻子,憋回眼淚,她才不承認剛才感動的想哭呢,只是跑的快,嗆到了涼風罷了。
白掌柜:“……”哎呀呀,他是不是給人賣少了?他可是七十文賣的。
那丫頭你要吃干飯,還要吃小雞燉蘑菇?這是大菜啊,尤其是你們這么多孩子想吃頓飽,想吃飽可貴了,你能作主?
宋茯苓嬌俏的笑:“我這不是九十文賣了許多?我爹他們最多會以為我能七十文一斤賣出些,每斤多出的那二十文,又賣了那么多斤,足夠我們吃頓好的啦。”
掌柜的從這話里能感受到,或許那位宋童生,以前家里條件不錯,并且對女兒極好,這兩樣缺一不可。因為只有被嬌養長大的孩子,才敢做這么大主。只有以前家里條件不錯過,現在即便窮苦了,也敢花錢,準確的說,以前大手大腳花過銀錢。
白掌柜點頭應允的同時,望著宋茯苓忍俊不禁。
宋茯苓也憋不住笑了。她知道,白掌柜心里一定是在琢磨:行啊,小丫頭,合著,你中間商掙差價吶。
都是70文賣的?
“不是,除了廣源店掌柜的是70文價給,其他都是九十文。”
宋茯苓急匆匆趕回客棧。
當看見掌柜的正在干小武的活,在打掃大廳,今日菜單那里寫著“賣松子”,銀錢一文也沒加,真的只是在幫他們代賣。
又看到每個桌子上都擺放著一小把炒熟的松子,眼圈當即一紅。
您啊,也千萬別再照顧我們了,我們這都不知怎么感謝好。
燉雞平日里賣多少銀錢,干飯多少銀錢,您就收我們多少,反正我們今個甭管吃什么,您就正常收錢,我有錢。”
天時地利人和,讓她碰到了許多好心人。
假如她爸不是童生,沒資格住在這個客棧。
您不知道,一路過來,最餓最渴的時候,我弟弟,就是眼下在后院守推車的那個,他問我,姐,你能不能在我餓死前,說話算話,讓他吃一頓從來沒吃過的白干飯再死。
以前我答應過他,這不賺錢了嗎?
所以白掌柜,丫頭拜托您給挑只大雞,我給您取蘑菇去,再多做上些干飯,我想讓他們吃頓飽。
假如白掌柜為人沒有這么厚道、謙和、人緣好,和對面那兩家競爭對手的掌柜也處的沒有這么好,那她根本進不去客棧里賣,那就沒有她賣松子的好運氣了。
一個好心人,幫不起他們這一大幫人。
許多好心人,你一點他一點,成全了他們這一大幫人。
白掌柜半張著嘴愣了好幾秒,愣過后才問了靈魂深處的三個問題:
你掙到銀錢了?
“托您的福,那頭賣了好幾百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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