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鐘離單膝跪地,“請義父原諒,我視舒兒如親妹,哪怕豁出去這條命,也會愛護她一輩子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但婚姻一事,還請義父再深思熟慮!”
鐘離話音落下后,整個書房一片靜默。
半晌,殷烈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再讓我好好想想。”
“是。”
鐘離應了一聲,轉身走出書房。
鐘離走后,一旁的管家雷英石開口道:“六爺,您這是?”
在他的印象里,殷烈不打無把握之仗,更沒有遇到過這種談不妥又無能為力的情況。
何況,他明明知道,鐘離是女兒身啊!
殷烈呵呵笑了聲,旋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不多時,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雷英石大驚,“六爺!”
殷烈坐回椅子上,有氣無力道:“大驚小怪什么?虧你也五六十歲的人了。”
他毫不在意地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唇角的血漬,笑道:“你也知道我沒幾天了。”
“六爺!”
“嘖。”殷烈英眉一蹙,“還來勁了。人不能不服命啊,何況自舒兒她母親死后,我一直覺得這十多年活得渾渾噩噩的,死了也是種解脫。”
“可是我死了倒沒什么,到底放不下舒兒和殷門,這小兔崽子雖性子變態了點,卻仁義。”
“我逼著她做這些承諾,也是為了安心。這樣哪怕我死了,她也不會拋下舒兒和殷門不管不問的。”
雷英石一時間沉默了,氣氛就顯得有些沉默的凄涼。
半晌,殷烈問道:“英石,你今后打算去哪?”
雷英石道:“仆隨主,主人在一天,屬下就跟隨一天,主子哪怕不在了,屬下還可以照顧小主子。”
殷烈搖了搖頭,“你這大半輩子都葬送給我和殷門了,該過幾天清靜日子了,小輩的事還是讓小輩們自己去解決,舒兒和殷門交到鐘離手里,我放心。”
雷英石眉眼的溝壑更深了些,一瞬間仿佛也老了十歲,“是,一切聽六爺的。”
“可是,彭燁那孩子和少主素來不和睦,怕是不會心甘情愿地居于人下,盡心盡力地輔佐少主。我怕,這孩子將來會成為殷門的隱患。”
殷烈扶額的手一頓,眼眸瞇了瞇,“在他做出蠢事前先不去管他,到時候是殺是留,我相信阿離自有決斷。”
鐘離走出城堡后,長長舒了一口氣,提起的心卻沒有放下。
她正要步入花海,正在這時,迎面走來一人。
“呦,我們的天之驕子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給鐘家當慫包兒子當得樂不思蜀了呢。”
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話,鐘離神色一冷,循聲看過去,就見到彭燁那一張賤兮兮的臉。
同為殷門門徒,鐘離出任務從無敗績,身手更是出神入化。
是以年紀輕輕便得門主賞識,被其收為義子,登上少主之位,
除此之外,大小姐也對他青睞有加。
而彭燁入門時間比她還早一年,卻事事被她壓了一頭。
哪怕他整日討好殷舒兒,對方也懶得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他無論再怎么表現,門主眼里也看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