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歸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嫡子為上

沈淵一回到臨淵閣,便先聽竹影稟報。

衛府那夜的黑衣人,已查明是楊林芝的人,楊林芝是楊妃的兄長,所以很可能這幕后之人便是肅王‘李侑’。

肅王么?沈淵收到消息,說這‘李侑’自從宮外回來后,便似整個人都變了,且最奇怪的是,連身邊的近臣都可以喚錯了名字。

還有一件事,在千秋宴上,他故意與肅王‘李侑’擦肩而過之時,那令牌掉了出來,而‘李侑’撿起后,卻也似并不認得這令牌,只如常還給沈淵就走了。

所以這‘李侑’到底是真的不知這令牌還是裝不認得而已?沈淵拿著這令牌,若有所思。

尚初云從屋里出來,見沈淵手中的肅王令牌,便徑直道,“夫君可把這令牌還我了?”

沈淵回神,見尚初云站在他面前,雙眼直盯著這令牌,“這令牌由我保管。”他淡淡回道。

“這令牌是我父兄留下的,夫君既是暫借,為何還不肯還來?”尚初云可是知道這宮里的千秋宴已是結束了許久,但沈淵卻一直沒有還她令牌的打算,而今日她正好看到了,便暗忖一定得要回來。

沈淵似沒有聽到她的話,卻是問起了溫氏,“昨日府上的二夫人可是來了?”

怎么他既也知道溫氏來了?沈淵成功轉移了尚初云的視線。

不過說起溫氏,尚初云剛剛正是回了封信,這信是給阮府的,她先表達了祝賀阮鈺章與寧英的新婚之喜,而在信的最后,她有意寫了自己非常想念阮府做的綠豆糕,還希望阮鈺章可讓人送些過來,而尚初云自覺,既然魁北侯府在京城也有御賜的府邸,阮鈺章或許會與寧英親自來京城,再順便捎帶些綠豆糕給她。

她如此作為,卻并不是因為真的要幫溫氏,因為她篤定按著寧英的性子,尚如云是不可能入她的眼,且也很可能會讓寧英羞辱她一番。所以尚初云答應了溫氏,也確實做了,可結果如此,卻也怪不得她不是?

沈淵見尚初云只是淡淡點頭,卻沒說別的,便有些好奇,“她只是來看看你么?”他又問了第二句話。

尚初云點頭后,想了想又搖頭,沈淵見狀,便也大概猜得一二。“若有下一次,你可不必再見她。”沈湞可是與他講過,二房溫氏可是連侄女的聘禮也想貪下,遂沈淵已知尚初云應是不喜這溫氏的。

尚初云瞥了眼沈淵,想著果然男子于后宅之事真的是想的過于簡單了,一如他處理自己與藺氏的關系,便以為她這個做兒媳的也能如此與藺氏相處,可其實卻并非如此。

但沈淵也是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尚初云自然也不會拂他的意,遂輕輕點了點頭。

見尚初云少有的乖巧,沈淵卻又不由看了她幾眼。他突然想到那一吻,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沖動而為,所以他自問,自己是有一點喜歡尚初云的吧。

至于那個夢,在得到臨安寺方丈解惑后,他雖是覺得荒唐,可若真與這尚初云有個孩子,那也并不是件壞事,至少他們在外人的面前,便已是夫妻了。

“近日父親與我說了一件事,此事與你有關。”

尚初云見沈淵突然正色與她說道,她便也立即問道,“是什么事情?”她要查明父兄之死的原因,就必定要借助沈國公府的勢力,而有些事情則必須是沈國公爺沈梁邯出面才行,所以尚初云以為是與此事有關,也就有些緊張。

可沈淵卻是說道,“我們沈國公府必須由嫡子繼承,而我尚未打算納妾室。”

尚初云不知沈淵為何突然提起這嫡子的事,只得繼續聽沈淵的下文,“父親的意思是,他需要一名嫡孫,而我需要一名嫡子。”

尚初云先是默默點頭,可后來反應過來,便立即指了指自己,“你是讓我為你沈國公府生下嫡子?”

沈淵沒有否認,只道,“你身為婦人,延綿子嗣乃是應當,你理應懂得才是。”

尚初云猛地搖頭,“可你我乃是假夫妻,如何能生子!”這沈淵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既是提這個,可她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

“若是你要嫡子,你大可以多納幾名妾室,然后再抱到我這里養,如此一來,你不是有嫡子了?”尚初云貌似怕極,便立即給沈淵支起招來。

“我們沈國公府可從來沒有不是出自正室夫人肚子的嫡子,妾室之子終是庶子,即使是被養在正室夫人名下,也是改不了他這個身份。”沈國公府注重嫡庶之分,因有此規定后,便可在以后分家時發揮作用,嫡子可繼承國公爺之位和沈國公府,而庶子可繼承一些產業和財物,但除此之外便就沒什么了。

尚初云已差點脫口而出,‘那你不如將我休了,然后再娶個正室夫人如何?’可她終究沒有說出,只因如今還沒查出父兄之死的原因,而她還需要沈國公府勢力的幫助,所以她只得忍了下來。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可能與沈淵生孩子的!

沈淵見尚初云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便又恢復成冷冷的樣子。“嫡子之事倒是不急,況如今處境,也實在不宜。”

尚初云一聽沈淵這么說,便才松了口氣,立即附和道,“正是正是。”

既是對方不答應,沈淵也就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端妃娘娘聽聞你的女紅不錯,想讓你為她繡一副圖...”

尚初云想都沒想便立即點頭答應,一來是因端妃所托,二來則是只要沈淵能說點別的,她也總不至于如此尷尬,她剛剛可是在忤逆他的意思,所以她自是要答應的爽快些。

“你都未看繡的是什么,便就答應了?”沈淵挑眉。

尚初云嘀咕了一句,“應不是很難吧。”

“這副圖是端妃娘娘為太后祝壽而準備的,所以自是不得出任何差錯。”沈淵又正色道。

原是為太后祝壽,可尚初云卻想到的是,這次為太后祝壽,最后卻是變成一個鬧劇,而皇宮里聽說還因此換了一批宮人。

“太后壽辰可是在一月之后?”

“正是。”

尚初云隨即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