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打開的電梯門，譚愛琳又改變主意了。她是很想看看能讓小兒子和人爭風吃醋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妖精。可是如果就這么去柯楠晟的辦公室，看見那姑娘又能拿她怎么辦？是當面把那姑娘趕走不要再騷擾柯楠晟；還是命令兒子斷絕和那姑娘再見面……
顯然這樣做效果都不好！年輕人都有逆反心理，說不定越反對他們，反而會更助長他們在一起的決心和勇氣。最后只能是傷了母子和氣事與愿違……
眼下最要緊的是給兒子選媳婦，那么多名門閨秀，就不信沒有一個讓兒子感覺順眼的。只要給他把婚事定下來，也就沒有那姑娘什么事了。
何必為了一個不足為道的姑娘，和兒子樹敵呢！
“媽，怎么不進電梯？”
蘇彤追上譚愛琳，剛好看見她在電梯門口猶豫。譚愛琳轉回身故作驚訝地說：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要處理……這樣吧，你去楠晟的辦公室瞧瞧，看看他有什么需要？通知他晚上下班和我一起回家。”
蘇彤心有靈犀，對譚愛琳嫣然一笑。
“好，我一會就回復您。”
柯楠晟辦公室。
薇薇的對面坐著柯楠晟請來的企業形象設計公司的兩位主管。兩人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分別演示著他們連夜趕工設計的瓦罐居全套形象方案。
柯楠晟靠在椅背上，目光一直在兩套方案上交替，像似都不滿意，又像是無法取舍。
此時薇薇還很窘迫和不安。剛才被柯楠晟攬著腰，在眾目睽睽之下，步入盛世華美大廈直達核心領導層的電梯。電梯門雖然把美女客服們的竊竊議論擋在了外面，可是柯楠晟的話才更令她不安和窘迫。
“瓦罐居現在的鋪位我買下來了，以后我只是你的房東，你依然是瓦罐居的老板。我轉帳給你的一百萬是無息借款。你必須得努力工作償還我，一毛錢都不能少還我。”
薇薇本來和柯楠晟并肩站著，聽他這么一說，頓時退開一步驚奇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好像從來不認識他，又像是突然發現了他狡黠的另一面。
“我知道，投資有風險……算是借給我的也好，這樣至少可以保本。不過，一百萬就算存在銀行，利息也不少……我還是按銀行的定期存款給你計息吧。”
薇薇感到自己說話舌頭打結，目光和柯楠晟相觸不過幾秒就趕緊逃開，她怕他眼里的那汪泓。
“我是你的債主，這事你得聽我的。”
柯楠晟的眸光浮起笑意。他喜歡看薇薇此時仿若是受驚小白兔似的樣子，和她平時清冷如菊的氣質反差極大。
“債——主！”
薇薇感覺到鼻尖上突然滲出了細汗，手心也頓時潮熱起來。債主這個詞讓她想到了兒時看過的電影，電影的具體內容她根本不記得，只記得債主的名字叫黃世仁，債主要逼欠債的姑娘以身抵債。
薇薇下意識地抱攏雙臂在胸前，目光再次望向柯楠晟。
“那借款的期限，是多久？”
“嗯，長期無息，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是，”柯楠晟頓了一下，盯著薇薇清亮的瞳孔里，他一臉兇殘的倒影，神情變得更加一本正經，“或者是一百年也有可能。”
“一百年！”
薇薇不由得重復道。
“怎么？嫌時間不夠長，那就一萬年！”
柯楠晟終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薇薇的腦袋好像要爆炸了，柯楠晟要做她一萬年的債主，這話肯定是開玩笑的！可是他不明說借款期限，她會感覺背后像有一道鞭子，隨時可能落下。這既是鞭策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請問柯總更鐘意哪個方案？我為貴公司服務這么久了，知道老柯院長想要的是什么。”
和薇薇前后腳到柯楠晟辦公室的企業形象公司的主管，一胖一瘦。說話的是一臉和善的胖子，******，目光閃著察顏觀色的世故。他做的方案要比瘦的那位主管，預算多了二十萬。
柯楠晟沒有看胖主管，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口，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收回，望向薇薇。
“你們問姜總的意見吧，我只負責幫她搭個橋。至于你們能不能合作成功，要看彼此的緣份了。”
柯楠晟望著薇薇的目光閃爍著一絲頑皮。薇薇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升職做姜總了。
胖主管聽柯楠晟這么一說，立刻明白了，今天拍板的應該是眼前這位穿著樸素的姑娘。剛開始進來他根本沒把薇薇當回事，還以為是給柯楠晟辦事的底層員工在待命。這會明白過來，立刻露出一副燦爛的笑臉。
“原來是姜總啊，失敬失敬！”
胖主管起身給薇薇遞名片，瘦主管也不甘示弱，掏出一盒名片急忙抽出一張，要往薇薇的手里遞。
“都什么年代了，誰要遞名片。一會加微信，方便以后聯系。”
柯楠晟攔開他們的手。
“對頭，對頭！柯總不愧是走在時尚前沿的先鋒，審美總是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要快幾步。”
胖主管話音未落，瘦主管搶話道：
“我就說么，盛世華美什么時候對投資美食行業感興趣了。原來柯總是受朋友所托……姜總請放心，柯總交待的事，我們公司從來都是當成頭等大事。要不然昨兒晚上，我們老板一收到柯總的信息，就馬上安排我們兩大金剛連夜趕稿出設計方案。時間是倉促了點，不過我們可把看家的本事都使出來了……”
胖主管和柯楠晟說話的時候，瘦主管一直蔫不拉幾的，這會打開了話匣子，原來比胖主管還能表白。他是看準了女老板更喜歡經濟實惠的方案，薇薇肯定會傾心他的設計。
胖瘦兩個主管都眼巴巴地看著薇薇，等她確定最終的方案。柯楠晟也饒有興趣地望著薇薇，想看看她怎么做瓦罐居連鎖經營的第一個重要決策。
按照柯楠晟的看法，兩個方案都有可取之處，胖主管的設計方案高端華麗，顯然也有些用力過猛，龐大的成本完全可以壓縮精減；瘦主管的方案雖然經濟實惠，卻不免有小家碧玉不夠大氣之嫌。如果把兩個方案融合一下，應該就完美了。
不過如果薇薇選瘦主管的方案，倒也不失為一種智慧的選擇。畢竟她背負著一百萬的債務，凡事都會從成本出發，錙銖必較是創業人初期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