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再次想起自由行動者的墨上筠,又一次在公共頻道里發聲。
這一次回答她的,有且僅有五個。
并且,都半死不活的。
另外四個小組,都按照她的計劃行動,暫時沒有遇到突發狀況。
墨上筠打聽到消息,正好閑著沒事,就跟僅剩的幸存者們指路。
吃完地瓜的助教,任勞任怨地在一旁幫忙撿柴火,聽到墨上筠這邊正在指揮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便裝作不經意地靠近了些,細細地聽了起來。
一聽到墨上筠說“你們想繼續找死呢,還是想茍活會兒”,差點兒沒有把自己給嗆到。
這說話……也太直接了點吧?
這么想著,助教還是控制不住內心的好奇,繼續聽。
除了墨上筠偶爾幾句話能噎死人外,助教聽到墨上筠的分析內容和行動計劃,簡直驚得目瞪口呆。
學員一說方位,她就能確定地形,一說人數,就能制定方案。
如果有人能說出A組學員的代號,墨上筠甚至能精準的說出對方的弱點,并且制定更為詳細的行動方案。
助教在旁聽著,默默咂舌。
墨上筠簡直就是B組一活生生的外掛啊……
難怪墨上筠能如此淡定的點篝火、烤地瓜,感情就算再不中用的廢物,到她手里,都能發揮所長。
越到后面,助教的眼睛瞪得越直。
逆天了逆天了,這簡直要逆天了……
助教死死地盯著墨上筠,簡直想把她的腦袋掰開來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對各個地形了解的這么清楚,就好像身臨其境做判斷一般。
指揮了二十來分鐘,墨上筠指揮的五個人里,犧牲了一個,剩下四個人全部在敵人房屋前匯合。
繼續下去,沒什么意思,墨上筠就讓她們自己看著辦了。
“墨教官。”
見她說完,助教眼巴巴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嗯?”墨上筠抬眼看他。
“我記得確定考核,是今天上午的事吧,”助教謹慎地問,“也沒看你來過這里,怎么對地形了解的這么清楚的?”
“先前經常來。”墨上筠挑眉道。
她既然要選擇晨練的地點,當然要事先將附近的地方全部轉悠一圈,然后才挑選幾個固定的點,根據路線分配晨練的項目。
——所以澎于秋所看到的晨練項目,并不是全部。
她從小被訓練記憶力和觀察力,尤其是在極容易迷路的叢林,久而久之,下意識會把周圍的地形和特征記下來,并且得空了會根據地形而模擬戰斗——選定的地形,攻守該如何進行;遇到突發襲擊該怎么辦;有怎樣的用途;甚至還會去了解植物的生長環境。
總之,這一周的游蕩,已經足夠墨上筠摸透附近的地形,根據學員的描述就大致能知道大概方位。
助教想了想,問:“這算作弊嗎?”
看著認真、緊張發問的助教,墨上筠笑了一下,“藍軍攻到我家來了,我根據家周圍的地形埋伏他們,你說算不算作弊?”
“不算不算。”助教立即搖頭。
在戰爭中,本就會存在熟悉地形與不熟悉地形的區別,不可能說什么公平與不公平。
墨上筠既然都記在腦子里,總不能在對抗賽之前,讓墨上筠抹去這方面的記憶吧?
這不現實。
助教想通之后,總覺得慚愧不已,臉上火辣辣的,若非將臉完全涂成黑的,估計都不知道該怎么去看墨上筠。
“那,”過了片刻,助教又問道,“剛聽你分析敵方缺點什么的……你對每個學員的實力都有所了解嗎?”
墨上筠莫名地挑眉,“不正常嗎?”
助教一愣,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
“這三百多人呢,季教官私下里跟我們說,她比你多很多空余時間,但都只能將自己的A組學員了解透徹,別的都沒時間去顧及。您這……”助教朝她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好牙齒,笑著道,“不是比季教官要忙嗎?”
“哦,”墨上筠微微點頭,淡淡道,“她做了太多無用功。”
“哈?”
助教瞪大了眼睛。
季教官怎么會做無用功呢?
“她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放在A組學員身上了,我有一次看到她的表格分析,每個學員的能力優缺點,性格優缺點,根據她們的情況采取針對性的方案……這不算無用功吧?”助教努力地為季若楠說點好話。
在他看來,季若楠已經很努力了,基本沒有休息時間,時刻都惦記著A組的學員,空余時間都是跟A組學員一起度過的。
也正因如此,A組學員才這么喜歡她啊。
“嗯,但浪費時間。”
墨上筠不緊不慢說著,卻沒有詳細去解釋的意思。
人的性格是最捉摸不透的東西,而她們來當教官,不是跟學員愉快相處的,而是最大限度地激發學員的潛能。
不可否認,季若楠溫和的手段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
她想要了解的、達到的目的,墨上筠可以花比她少一倍甚至更多的時間。
也正因如此,季若楠對B組學員的能力不一定全面了解,但她對A組每個學員的能力都有所掌控。
在決定對抗賽有教官加入的那一刻,季若楠手下的兵質量再好,也沒什么勝算。
助教還想追問什么,可墨上筠聽到耳麥的動靜,朝他做了個手勢,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墨教官,我們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