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后,薔薇終究忍不住的問我:“小姐,剛才前廳那婢子是新來的嗎?是伺候小姐的嗎?”
我嗯聲回著:“娘說我明年及笄,該要兩婢子了。”
我故意睨了她一眼,語氣有點不太歡快的接著說道:
“娘還說你沒個婢子樣子,要這個新來的米蘭幫你搭把手。”
薔薇突然一下就急了:“那夫人是想趕奴婢出府的意思嗎?派來一個小婢子,跟你熟悉后又把奴婢給趕出去嗎?”
我扶額流汗,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腦袋:“你腦子想的都是被趕出去的畫面呢?
想想你自己的好,本小姐已經習慣了你伺候,換別人還不習慣的,別說了,趕緊讓車夫走,去王氏雜貨鋪。”
馬車慢慢駛過昨晚熱鬧非凡的長街,現在的長街早已沒有了昨晚的喧囂與鼎沸,在旭日東升里顯現出更多的一份古樸安寧。
偶爾也有零星幾個路人走在街上,掃地的長帚與地面重重的接觸,發出沙沙節奏分明的聲音。
王氏雜貨鋪前大門緊閉,是我來早了嗎?我坐在馬車上,示意薔薇去敲門。
誰知薔薇連著敲了好幾聲,都無人答應,她轉身跑回馬車邊,急切說道:
“小姐,奴婢敲了好幾聲都沒人答應,會不會他們師徒兩人不在鋪子上呢?”
我坐在馬車上,用手挑開窗簾,看見王氏雜貨鋪的招牌明亮,大門前也打掃的干凈沒有一根雜草,再看看那圍墻內的爬山虎也是綠油的刺眼。
我扯了一個嘴角:“薔薇,上車,咱們在車里等著。”
薔薇上車后,還是不太明白的問道:“小姐,為何讓奴婢上車呢?應該讓奴婢去報官才是?”
說著又要下車,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妞兒,放心吧,他們不會逃的,稍安勿躁,咱們就在車里等著,做筆的時候是我設計讓他往下跳的,也害他沒有賺到那五十兩;
這次換他占主方了,就算他故意不開門,我也能受著,反正時間也還早就在車里等,不急,我們兩來玩小時候的抓石子兒游戲,怎么樣?”
薔薇一聽要玩游戲,頓時來了興致,將剛才說要報官的心思都拋之腦后了。
她跳下車,在附近找了一些光滑的黑白小石子兒,雙手抱著上了車,用手上的絹帕擦的干干凈凈,露出潔白的小白牙:
“小姐,都擦干凈了,咱們來吧。”
這個石子兒的游戲是薔薇入府那一年,我教給她的第一個游戲。
當時這個小丫頭笨的可以,雙手還不協調,可是沒過多久,我便成了她的手下敗將。
“嗯,來吧。”
我們兩都把鞋脫了,盤腿而坐,我一把抓住那些黑白小石子兒往桌上一丟,發出刺耳的滾落聲,撿起一顆離的最遠的小石子兒向空中拋去。
我迅速的將灑落在桌面上的小石子兒全部單手抓起,再伸手接住從空中掉落的石子兒,最終只抓住了四粒小石子兒。
換薔薇來抓,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石子兒,她一抓便能完美的全部收入掌中。
我好奇的將她的手掌放入我的手掌中,來回的比對了一下,天,我居然從來都沒發現過,薔薇的手掌居然這么大。
她除了跑步很快,手掌很大,到底還有哪些天賦異稟的特征是我還沒發現的?
就這樣,我們兩來來回回的玩耍了不知多少盤,那個雜貨鋪大門始終沒打開。
估摸著時間也不早了,我便耐不住性子的對薔薇說道:“小妞兒,再去敲一下門。”
薔薇得令后便跳下車,對著大門是重重的拍著,結果還是一樣的,無人回應。
我又挑開窗簾對薔薇吩咐道:“妞兒,別敲了,小心手疼。
這樣,你把你吃奶的勁兒給本小姐使出來,大吼一聲:王氏雜貨鋪昨夜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寶,大家快來搶。”
說完,我重重的放下車簾,慢吞吞的撿著桌上的石子兒:給你尊重的臉面,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就不要怪我無情咯?
薔薇雖然不知道我為何會這樣做,但是小姐的吩咐鐵定不會有錯,于是,她展現了她的獅吼功。
王氏雜貨鋪雖然在一街角的最高處,行人也不是太多,可她這一喊倒是把這方圓幾百米的行人都朝她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撿著石子兒的手抖了一下,嘴角微微翹著:看來薔薇的又一特征被我發現了。
薔薇這才吼了一聲,便聽見‘吱呀’的開門聲,是那個小伙計,估計他一直都躲在這大門后邊,不然哪里會剛喊完聲,就立馬開門的呢?
他一見是薔薇,便趕緊抱手作揖道:“請別再喊了,師父請你們入內堂。”
薔薇轉頭看著馬車,只見我沒有任何反應,車簾也沒被撩動。
于是薔薇明了我的心意,便呲牙對著小伙計一笑,又把剛才的話給大聲的重復了一遍。
小伙計苦笑道:“這位姑娘,還請別再喊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請你家主子入內呢?”
薔薇到是被他這一句姑娘叫的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姑娘,沒看見今日我是男子裝扮嗎?”
小伙計也不跟她計較,只是一個勁兒的在那里抱手作揖:“姑娘也好,男子也罷,還請別在獅吼了。”
這時我在馬車上隔著車簾說話了:“要我們不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大早我們就來貴店,不管怎么叫門你們都當聽不見;
既然主事兒的人不出來,那只有得罪了,薔薇,接著吼。”
“且慢,小公子何必呢?老朽的耳朵現在是越來越不靈光了,腿腳也是越來越不利索;
小公子莫要跟老朽計較才是啊。”白發老者慢悠悠的杵著拐杖出了大門。
這只小狐貍,性格要強,同樣還是一點虧都不愿意吃,就算吃了虧也要加倍的要回來,反咬的力度還非常大。
聽得那蒼老而有力的聲音,我喚來薔薇挑開車簾,看著他今日的模樣,裝的實在是太不像了,我故意不下車,這次該換我嘚瑟嘚瑟了:
我反問道:“何必?哼,我還想問問老人家你,我們之間的契約精神還在吧?
說好的三日驗貨,怎么能變卦了?出爾反爾的人可是會得報應的哦?”
我抱手睨眼看著他,繼續說道:“你現在這樣子不正好是現成的現世報嗎?”
白發老者也沒被我的話給激怒,只是一個勁兒的在那里作揖:
“小公子真的是誤會老朽了,老朽是真的腿受傷了,這不,為了給你賠罪,杵著拐杖特意來迎接你入內堂的嘛?”
我心心念念的毛筆還沒拿到呢,不能做的太過了,既然他都在那里賠罪說好話了,我只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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