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現在這樣多好,反正荀域又不可能把我餓死,有吃有喝,無是無非,這朱鳥殿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人間天堂,咱們幾個就這么一起打打牌講講笑話,時不時讓發財和太平跟外面的侍衛聊聊天,也能八卦下別的宮室,趕上凌風當值的時候,還能送點兒東西進來呢。”w5x.RG
“我都想好了,過幾日叫他拿些繡品出去賣,然后買點好吃的回來,除夕的時候咱們就一起圍爐吃飯,喝酒打牌,誒誒,春櫻,該你出牌了。”
眼瞧著自己的婢女一個勁兒給自己使眼色,安寧有些不明所以,繞到她身后看了看她的牌道,“你可以捉我啊,你的牌大嘛。”
言畢就被叫阿暖的小宮娥給打了,幾個人說說笑笑,彼此逗趣,惹得安寧忍不住透過窗子看熱鬧。
“陛下龍安.....”眾人一時慌里慌張地跪地行禮,安寧一手的牌不知道往哪兒放,她方才看了春櫻道牌,這局肯定能贏,主仆幾個還打賭了,只要春櫻輸了,就要去捉弄厲雨,看看那個冷面人會不會臉紅。
這下全攪和散了。
“都退出去,”荀域深吸一口氣,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退到外面花廳,別出殿門,也別聲張。”
瞪了她一眼,男人冷哼,“朕是關你禁閉,又不是關自己禁閉,朕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有意見?”
聞言搖了搖頭,然后便垂著小腦袋不再說話。
“贏了多少錢?”荀域接過她那一手牌看了看,不冷不熱地說到,“那么喜歡賭,朕成全你。”
忙抱住他的大腿,安寧可憐巴巴求情,“沒有沒有,我們不賭錢的。”
“那我帶你去賭錢,你去不去?”
戚安寧一臉懵,“你不是讓我哪兒都別去么?”
那些個話本兒她可背不下來,講一講還行,一字不差怎么可能。
扶額長嘆,荀域良久才看著她道,“不關你禁閉,我怎么帶你出去,大張旗鼓么?”
安寧這才明白過來,猛地起身,臉上幾乎笑開了花,“你是故意的?那我們去哪兒,出宮么?還有誰跟咱們一起去?我要不要換件衣裳,換男裝.....你帶男裝給我了么,我沒有.....”
殿外的厲雨看著一身內侍官打扮的戚安寧的時候,不知是覺得大仇得報,還是覺得她的樣子有點滑稽,反正男人破天荒地笑了一下,笑完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好像他什么都沒看到,什么也不會說。
“外面都安排好了么?”并沒有理會厲雨的笑,荀域將一條黑色的披風系在身上,淡淡問了一句。
一旁的人面色已經恢復如常,拱手行禮道,“安排好了,說您一時興起想去打獵,韓小公爺陪著。方才他已經帶著人趕在宮門下鑰前出去了,他的心腹扮作了您的樣子,那人跟您身量差不多,天黑,又騎著馬出去的,周圍還有一群人簇擁著,守門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只看見小公爺老遠舉著令牌過來便放行了,都沒停下檢查的。”
荀域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秦王那邊呢?”
“也安排好了,人喝多了,是讓送恭桶的給運出去的,現在估計已經到了王府了,您現在只要扮成秦王的樣子就行了。”
安寧安慰她們說陛下不會那么小氣,若是真的為了這事兒,就該收了東西把她們也罰了,怎么可能只是關自己禁閉,說到底還是對她不滿意,與人無尤。
她看見小內侍們惰怠也不責怪,還跟他們一起玩兒起了葉子牌,沒幾日就把宮里人都教會了,主仆情誼反倒在這莫名的患難中加深了。
“原來棠梨姐姐還認識凌護衛啊,他可是咱們宮里最好說話的人了,好多小宮娥都喜歡他。”桃夭一臉艷羨,倒惹得棠梨有些不解。
春櫻不說話,伸手指了指旁邊,一臉戰戰兢兢的樣子,活像見了鬼。
安寧沒有立時轉過頭去,只用余光瞥了一下,一雙男人的靴子就在方才自己坐著的地方。
本來蕓姑還擔心攤上這么個不爭氣的主子,下人們會生出二心,結果卻是恰恰相反,大家伙兒看她這般可憐還愿厚待他們,反而與安寧生出幾分惺惺相惜,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那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唄。何況就算換了別的主子也不一定能有多好,站得高摔得重,不高不低的如華美人,時不時還會對宮人動手,豈不是更慘。
北國宮廷后妃的婢女都是有數的,除卻各自從家中帶來的陪嫁侍女外,宮中給皇后配宮女十人,四妃八人,夫人和貴嬪各六人,良人和美人各四人,而更衣和選侍則是沒有近身宮女伺候的。
蕓姑帶著棠梨和春櫻退了出去,一時也不知陛下是要做什么,心里忐忑得要命。
安寧跪在地上沒起來,只抬頭小聲問了一句,“你不是關我禁閉了么,怎么還過來?”
“宮娥們不該喜歡厲雨侍衛多些么?”凌風那個傻子,居然還有人喜歡?
搖了搖頭,映日接過話來,“厲雨侍衛天天冷著一張臉,太嚇人了,要我說他就該娶了我們阿暖,和緩和緩那張凝霜的死人臉。”
晚飯過后,安寧拉著春櫻和棠梨一起打牌,蕓姑看不下去,說了她幾句,可她卻一點兒都不往心里去。
她給自己的四個宮娥重新取了名字,按照四季,分別叫桃夭,映日,瑟瑟和傲雪。只是擔心傲雪這名字太清高,一個小宮女鎮不住,便改叫阿暖了。
還有兩個內侍,一個叫發財,一個叫太平。
宮里的風言風語傳的如火如荼,可安寧卻是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曉的,且蕓姑看她那個樣子,就算是聽了也不會往心里去。
倒是那四個宮娥戰戰兢兢,怕是因為幾個人一起戴了賞賜的簪子,所以惹陛下生氣,這才拖累主子的。本來主子賞下人東西子再正常不過,可她一下子把四支全賞了,這就有點打荀域的臉了。
良人和美人只差一級,伺候的人數也一樣,可眼瞧自己這不得寵的主子比那得寵的不知好多少倍,眾人自然分辨得出何為明月,何為溝渠。
當然,這些都是打牌的時候大家互相交流出的心得,雖是實情,也有棠梨故意引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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