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是咱們殿里的人說的,陛下就是順手一查,估計也是擔心您,誰知道.....”嘆了口氣,蕓姑無奈地笑笑,“您可不能怪陛下,陛下已經足夠偏袒您了。”w5x.RG
“要我說,這事兒您就讓一步,先跟陛下道個歉也就完了,他都沒禁您的足,就是在給您臺階下呢。”
“我才不要跟他道歉。”趴在桌子上,安寧小聲哼著,她其實知道荀域的耐性有多好,可還是想叫他讓著她點兒。
“就不會告訴他們是坐胎藥么?”
韓昭見她大著肚子還要跑來跑去,一時心情極差,“他自己家里的事情處理不好,干嘛找旁人麻煩,不就是因為康映珠把避子藥給了他心尖兒上的戚安寧么,興師動眾,沒完沒了。”
康卿妧聞言莞爾,“好了好了,你也知道那是人家心尖兒上的,人家生氣嘛,我進宮解釋一番,罪責最終還是要落在康映珠頭上的,陛下是生康家的氣,你要理解。”
“你不是總抱怨為了他娶了我長姐么,現在人家要給你出氣,你又不愿意。”
好說歹說才把人安撫下來,待康卿妧走了,舞陽公主忽然從院子里走出來,對著兒子笑道,“人都說福禍相依,要是沒有康卿婉,你也娶不到康卿妧,這么想的話,荀域把你和康家拴在一起這件事兒也不全是錯的。”
“一個妾室而已,阿娘總是向著他比向著我多。”
“你這人還真是嘴硬呢,我聽下面的人說,前幾日你和人家鬧別扭,可是你哄得人家呢。”見他不說話,舞陽公主繼續道,“多大的人還吃醋,他自小就沒了娘親,兄弟倆獨自在宮里,你舅舅忙著前朝的事兒,又被人算計,我這個做姑姑的不多疼他們一些,難道還能看著他受苦不成。”
“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和荀域比親兄弟還要好,干嘛總像小孩子似的慪氣。”
“現在人家都在傳,康家兩個女兒命好,嫁入韓國公府,陛下看在舞陽公主和韓小公爺的面子上法外開恩,他待你如此,也值得我疼他一場。”
韓昭想起前幾日他剛從西邊回來,跟荀域提起過幾日還是要回戍地親自盯著點兒那邊,可對方死活不同意,他當時以為是因為攝政王和康家的事兒,男人誰都不信了,心里因而別扭了許久,如今聽母親這樣說,倒確實寬慰了些。
所以還是阿娘了解自己,其實什么因為西涼舞姬而慪氣都是幌子而已,畢竟他連那個西涼舞姬什么樣子都快記不清了,韓昭真正在意的,是荀域是否信他。
“過幾日我要陪陛下去打獵,阿娘想吃鹿肉么,叫他獵給你吃。”
聞言笑得愈發開心,婦人點頭道,“鹿肉啊,我最喜歡吃鹿肉了,只是那東西不好獵,你們配合好一點,冬天吃鹿肉最補了,有孕之人吃這個也好,可以補胎。”
韓昭聞言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前幾日太醫還說康卿妧身子虛,他得叫荀域把一整只鹿都讓給他才行。
安寧腦子里亂的很,荀域為了護著自己,一直偏寵沈冷梔,所以說這藥如果真的是康映珠送過去的也有可能,畢竟從前她就是這般謀害后宮的,而自己就是比較倒霉,正好叫人抓住了。
可若說是沈冷梔賊喊捉賊,存心想要拖她下水又不是說不通,但安寧沒有證據,一切都只能是猜測。
“蕓姑,我吃不下,我方才在想,太平怎么會知道我吃避子藥的事兒。”今日中午的時候,那個小內侍官直接就叫她把藥毀了,安寧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冷靜下來一想,總覺得不對。
因為這件事,韓家也被卷了進來,康映珠一口咬定那大夫是韓國公府的夫人送進來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荀域氣急,只好召了康卿婉進宮。
康家兩姐妹因為嫁入韓家才免于被貶,只是康卿婉因為兄長和父親的事情一時病重,根本沒辦法入宮面圣,而康卿妧剛好有事情想問荀域,所以便應了下來。
何況就算有了證據又如何,她自己吃藥的事情總是事實。
一想到男人的眼神,安寧就覺得心里堵得要命。
韓昭被她哄得無話可說,良久才蹦出一句,“我陪你入宮。”
“你公務纏身,這等內宅瑣事就不用去了吧,陛下還能打我不成,我有著身孕,他再生氣也不會把我如何的,晚些時候你入宮來接我就是了。”
若是她宮里出了內鬼,那避子藥這件事兒就不是碰巧被發現,而是有預謀的。
“殿下,咱們殿里的人幾乎都知道,陛下來得這么勤,您又每次都要喝,早上膳房備飯煎藥的,那幾個小宮娥輪流當值,能瞞得過誰。”
“這些人不都是荀域細細選過的么,怎么那么靠不住!”
“殿下,能入宮伺候的都不是傻子,坐胎藥要喝在侍寢前,只有避子藥才是侍寢后喝的,從前不是沒有出身卑微的更衣選侍被高位的妃嬪忌憚,每每侍寢后賜一碗避子藥,在宮里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那些人雖沒親眼見過,可聽也聽得多了,何況您總把不想生孩子的事兒掛在嘴邊兒,人家又不是聾子......”
安寧扶額,是她太相信這些人會跟她一心了,她總以為宮里一共就這么幾個人,她又待他們極好,兩世的經驗加在一起,還能看錯人么?
安寧在朱鳥殿一直從白天呆坐到晚上,出人意料的是,荀域并沒有下旨罰她,也沒禁足,而是把罪責推到了已經入了無夢閣的康映珠身上,叫那人替她背鍋。
晚些時候凌風遞來消息,宮里知道這件事兒的人都被嚴令閉緊了嘴,半個字兒也不敢亂說,生怕惹禍上身,所以朝露殿那邊什么都不清楚,只當事情確為康氏所為。
晚些時候,蕓姑端了些吃食給她,柔聲安慰著,“殿下多少吃一點,你都一天沒怎么吃飯了。”
從早膳過后她就一直水米未進,就算是傷心也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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