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域像是被塞了塊糖在嘴里,甜的不行,想要親她卻被躲開了,“你喝了那么多酒,離我遠點。”w5x.RG
“對了,你的康美人醫好了,惦記著給你謝恩呢,你要不要見一見?”
安寧覺得他自是不會見的,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叫他哄哄自己,卻不想男人點點頭。
她一早穿戴齊整地去應付那些老臣,嚇得大家還以為荀域又怎么了。
安寧在心里腹誹,一張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看得荀域想笑又不敢,自責之余還有些心疼。
“那臣妾就去派人把她請來,陛下念舊,真是讓人感動。”
起身走了,她身子重了,可是從后面依然看不出有孕,肚子都在前面,這樣干脆地轉身,像是要帶著肚子里那個一起跑了,惹得床上的男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但不知是因為荀域剛登基不想傷了這些老臣的心,還是什么原因,反正康家的人沒死,而既然沒死,就還有機會。這是父親臨行前托人告訴她的,她牢牢記著,幾次在最難熬的時候她都動搖了,可是如今,她信了。
帝王多情還是無情有什么關系,大家彼此利用,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而已。
就比如戚安寧,從前荀域待她也不怎么好,可是自從跟南國通商之后,便封后了。
說來可笑,滿宮里這么多人,她以為最聰明的沈冷梔卻是最蠢的一個,什么北國才女,她呸,完全是失心瘋。
康映珠雖然被禁足無夢閣,日子過得凄慘至極,可是宮里的事情她還是清楚的。
且等到見了荀域,她便會更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許是在陰暗的地方待的久了,康映珠覺得連御花園都是暖的,亮的,哪怕現在已經是冬日了,她依然在長信殿外駐足很久,直至田心催促才走進那溫暖如春的屋子。
主位上的男人像是怕冷,披了一件白色的裘氅,歪坐在位子上,一手執卷,一手抵在唇邊輕咳,富貴慵懶,看似文弱,實則涼薄。
“康美人,還不快行禮。”
田心提醒了一句,康映珠這才跪下。
“妾身給陛下請安,陛下龍安。”
“你是在無夢閣待久了,不懂宮中禮數了吧。”荀域淡淡地說了一句,語氣平常,并沒有過分苛責,“病好了么?”
“好了,多謝陛下派人診治,不然妾身怕是要死在無夢閣中了,妾身這條命,不,康家的命都是陛下給的。”抬起頭來,康映珠著實不算美,卻慣會演戲,“陛下是怎么了,妾身聽聞陛下病了,很是掛心。”
瞇著眼睛打量著她,荀域一直都知道她是個怎么樣的人,善于偽裝,工于心計,易怒又自戀,好在惜命的很,不像沈冷梔那個瘋子。
“你不掛心你的父兄,竟掛心朕,看來是真的知錯了,也罷,看在皇后有孕的份上,朕許你寄封家書給你阿爺,快過年了,問他好。”
一絲狂喜從康映珠心里升起,她阿爺還有用,康家滿門便還有救。
“多謝陛下,多謝皇后殿下,妾身一會兒就去給皇后殿下請安,一定會祈求殿下腹中孩子康健.....”
“請安就不用了,她有著身子,需要多休息。”
荀域不過是為了日后的事情先做鋪墊,給康家點希望,免得他們撐不到為國捐軀時就先死了。但他不想叫安寧煩心,所以今日之后,康氏還是要回無夢閣,一切并無什么兩樣。
就在康映珠要應下的時候,田心忽然走進來,拱手道,“陛下,皇后殿下說陛下與康氏敘完舊,叫她過去晏昵殿一趟。”
男人皺了皺眉,見胖胖的內侍官也面露難色,便知自己終究還是惹著她了。
“本宮看你也是不想活了,怎么,長信殿就你一個喘氣兒的,竟讓陛下一個人,萬一出了事兒怎么好?”
“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沒有管束好下面的人,”言畢委屈巴巴看著安寧,小聲道,“陛下不許長信殿有宮娥,都是些小內侍官,自然不夠細心。”
只余頭疼。
“好。”
好?哪里好?好個屁!
安寧被他氣得笑了出來,伸手使勁戳了他腦門兒一下,“你的意思是本宮的錯,哈,本宮心眼兒小,叫陛下受委屈了是不是?”
兩個人吵著,床上的人皺了皺眉,忽然就翻了個身,把后背沖著他們,是嫌棄他們了。
不多時康映珠便從無夢閣來到了長信殿,一路上都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議論她憔悴的容貌,有人感慨帝王多情,還有人在猜測康家莫不是能翻身。
女人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可心里卻在竊喜,康家犯的是重罪,尤其是在攝政王之后,北國風聲鶴唳,他們卻躺在功勞簿上不知收斂,還叫荀域發現了西邊戍地的事情,最終觸怒龍顏,就算是全斬了也不為過。
“怎么了,是誰氣著朕的皇后了。”起身將胳膊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想要去揉她的頭發。
一把打開,安寧兇巴巴地道,“荀域,你長本事了是不是,喝的那么醉,又沒有去上朝,真是.....”
“可我不喜歡他們,我就想你好好的。”
前幾日剛剛“風寒”了一回,今天又風寒,好像他多體弱似的,但若是實話實說跟小公爺喝酒喝多了,又顯得太不正經了。
“他們喜歡看你上朝,不喜歡朕,”吃醋吃得亂七八糟,荀域想起前幾日他訓斥一個臣子,對方最后居然說什么皇后殿下就從不這么兇,把滿潮的文物都氣笑了。
荀域在書房吹了好一會兒的風,田心忙著把韓昭送走,再回來時,發現男人正伏在書案上,對面的窗戶大開著,冷風呼嘯,竟也沒有凍醒他。
“許是想吹吹風散散酒氣,睡著了就忘了關了,誰知道后半夜就發起高熱來,殿下,是奴才伺候不周,奴才該死。”胖胖的內侍官滿臉哀怨,嘴上說著該死,心里可是不想死的。
瞪了田心一眼,安寧示意他退下,自己一個人留在殿中伺候荀域。
待男人醒來的時候,看見她滿臉怨念地瞧著自己,酒意頓時醒了大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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