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w5x.RG
示意她坐下,陸正繼續道,“覺得這兒怎么樣?”
“怎么樣不都要留下來么?”韻瑤自顧自地坐下,她并不覺得這兒有哪兒不好,反正一生漂泊,都是為了謀生罷了。
兩人說到這兒都閉了嘴,不約而同看向陸正。
“記得了,”把玩著裙子上的香纓,韻瑤淡淡道,“可我不會投其所好的。”
“你這是何意?”陸正瞇著眼睛,臉上第一次有了怒容。
他教了她這么久,請了最好的師父琴棋書畫一樣一樣的培養,好在她有底子,本身又是南國人,悟性好學得也快,從沒有叫他失望過,今日到了北地反倒如此,陸正自然生氣。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皮囊美麗,腦子又聰明,這樣的女人想不叫人喜歡都難,荀域除非是圣人,不然一定會上鉤。
且韻瑤說得對,只有讓他放下防備之心,才能越陷越深。
“可是我聽說那個皇后善妒,定是嬌縱刁蠻的,你若與她一樣,未免也不討喜。”既然是兵行險著,那每一步都得想清楚,失了一個韻瑤無所謂,但叫赫連晏心心念念沒完沒了,就不好了。
陸正倒是想把他復仇的耐性耗光,可是以自己對他的了解和現在的情況來看,時間越長他的火氣就會越大。
“我又不善妒,她是刁蠻,可是她心里有她的夫君,再跋扈也是叫人抽了骨頭沒了脊梁的,我則不然,我不愛北國的陛下,就憑這點我就贏了。”
“何況,他既是娶了個嬌縱的,不外乎出于兩點原因,一來他為了利益委屈自己,二來是他天生喜歡征服。若是前者,我自然可以成為他尋求安慰的那個人,若是后者,端著點兒也無妨。”
“反正男人,不,是人都是賤的,輕易得到的皆不會珍惜。”
陸正幾乎想給她鼓掌叫好了,但他此刻還不能這么做,一味地夸贊很有可能叫她迷失,適當潑點冷水很有必要,“期間的度還是要掌握好的,任何事都一樣,功虧一簣和大功告成之間只差一步,有時候你以為十拿九穩,其實還差得遠,你能不怕自然很好,但也不要過于自信。”
這一次,韻瑤沒有反駁。
“韻瑤,你....有過心上人么?有沒有被什么人傷害過.......”忽然問了一句,陸正見她似是不悅,忙解釋著,“我見你對男人的心思那么有見地,所以.....想問問。”
“大人是想問我是否還是完璧吧?”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韻瑤哼道,“這件事不是剛入府時就檢查過了么?”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陸正擺擺手,繼而輕咳兩聲掩飾尷尬,他并不想跟一個姑娘家討論這種問題。
“我相信你,只是你既然清楚,也要時刻提醒自己,切莫失了真心在他身上,帝王無情,若是你心存警醒,反而能活得久一點,人若想過得好,一味依靠于旁人是沒有用的......”
“大人放心,我沒有那么蠢。”想瞪他又覺得不合適,韻瑤的語氣很冷,起身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忽然回過頭來,“可是我想問問大人,既如此,您對夫人又是什么感情呢?”
她在陸府待過很久,見過陸正待藍漪極好。
“我并不保證我不會變,且做人臣子,就算自己不想,有時候也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找來,我只能在我還愛她的時候提醒她,告訴她也要自保。”
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韻瑤徹底不知道回什么了。
“韻瑤,雖然這輩子你不可能和心愛的男子長長久久,但我希望你能在北國站穩腳跟,既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西涼與北國永無戰事。”
“我希望西涼的百姓安居,也希望你能活著。”
而西涼的使臣恰好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北地。
陸正等人來到北國京都的時候正值黃昏,看著街市上人來人往的情景,男人不禁皺了皺眉,他并非不了解北國的情況,馬背上打來的天下,民風粗獷彪悍,本就善攻不善守,而前幾年那場內戰更是消耗了許久,若不是周圍幾個國家當時也沒什么實力,而唯一有實力的南國又不好戰,估計北國早亡了。
“當然是因為背靠南國,打通水路了。”另一個人見陸正沒有阻止,也大膽地跟著議論起來。
“唔,”點了點頭,陸正覺得她的態度實在冷淡,若她是一心求成他自然不放心,急功近利總是容易過猶不及,可是她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真的能在北國站穩腳跟么?
“明日我便會帶你入宮,北國陛下的那些喜好你可都記得了?”
可就是這么一個差點活不下去的國度,自新王登基之后,竟在幾年期間發展成這樣。
“這北地怎么這么好了?”身邊的人不自覺地夸了一句,說完才反應過來,忙看了陸正一眼。
“若是事事都按照他的喜好來,一是無趣兒,二是叫人覺得咱們有備而來,反而不被親近,倒不如讓他覺得我是被逼無奈的,興許還會想方設法叫我替他探探西涼的消息呢,何樂而不為?”
愣了一下,陸正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有這種想法。
“背靠南國自然是能風生水起的一部分原因,但以北國當時的處境,南國陛下除非是失心瘋,不然怎么可能把女兒嫁過來。”
“你不知道了吧,當時南國也有內亂,還是北國幫的忙呢,既是互相幫忙,又是互惠互利,和親自然是上上之選。”
一行人入住驛館,晚些時候,衣著樸素的女子敲響了陸正的門。
男人始終沒有說話,這些隨行的臣子尚且明白和親的利處,明白和親真正的作用應該是什么,怎么赫連晏就偏偏不懂。
“好了,先去驛站住下吧。”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京都惦記秦王妃位置的可不是一家兩家,自荀境回京之日開始便有人陸續上門求親。
不勝其煩的秦王殿下只好帶著女兒住進了宮里,想著一過完年就回到蜀地去。
男人笑笑,示意他們無妨。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只有他一個人清楚,身邊人說幾句艷羨北國的話,反而還能給他的目的做做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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