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多個人牽制她也是好的,畢竟韻瑤遠在北國,萬一她看中了北國的富貴忘了這兒還有個妹妹,那咱們難到就任由陛下把韻茹處死么?好不容易送人進去,陛下又不知道北國的情況,多拖一日是一日,而韻茹在宮中也能幫咱們多打探點兒情況。”w5x.RG
“打探情況?你想叫她打探什么情況,打探陛下么?她一個連自己都護不周全的人,她又不像她姐姐……”嘆了口氣,陸正扶額道,“韻茹膽子小,根本什么都不敢,對陛下又忠心不二,你覺得她能幫咱們什么?”
藍漪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幫幫你,我怕韻瑤無法成事,也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復興西涼,所以萬一她做不好,陛下真的要出兵,有個咱們的人在旁邊,韻茹阿娘又在咱們手里,難道不是咱們說什么她做什么么?”
“那你怎么同意了呢?”接過帕子擦了擦臉,陸正復又遞了回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藍漪,你就只要做好陸夫人就可以了,旁的你都不用操心。”陸正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愛插手自己的事了,且還是越幫越忙,態度不自覺的就有些差。
他從來都是什么事也不瞞她,且她也是懂分寸的人,如今看來倒是不能一味縱容了。
“我還是先去把那些事處理完吧。”復又折回了書房,只留女子一個人在床上,暗自垂淚。
“夫人別多想,她在北國,又成了人家陛下的妃子,這輩子都不會跟大人再有交集,何況她走這么久,大人提都沒提過,也沒有什么信物留念,信件往來大人也就回了那一次,說明大人根本不看重她。”
“可是凝翠說,她每日都練大人的字,那封信我看過,就快要和大人的字一樣了,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
“就算她惦記大人,大人也不可能與她如何,夫人不必過于擔心的。”
“我就是怕....”握著老婦人的手,藍漪一雙手冰涼,“若是換了個人呢,若是這樣的人就在西涼呢,那該怎么辦,嬤嬤,我沒有娘家依仗,出身又一般,如果真有這么玲瓏剔透的人瞧上陸正,我該怎么辦......陸正不是那種癡迷兒女私情的人。”
“大人也不是那種負心薄幸之人,夫人你這樣自己嚇自己可不行,陛下與大人關系這么好,也知道你們夫妻情深,不會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會棒打鴛鴦。”
“但他跟我說過,為人臣子,做事總有不能順意的時候,萬一有哪天他要負我,叫我一定學會自保.....”眼神有些絕望,藍漪想起這些話,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冷的。
從前陸正不受重視的時候,她跟著他雖然吃苦,但卻心安,哪像現在,他身居高位,每天那么多雙眼睛惦記著他,叫她心里慌極了。
“那都是未雨綢繆的說辭,也許一輩子都用不上,且大人就是因為心里有您才這么說的。”
嬤嬤在屋里勸了許久,藍漪才勉強安下心來。
而書房里,陸正處理完公務,看著外面的夜色,心里開始后悔方才的態度。
藍漪跟在他身邊多年,了解他的性子,也讀了許多書,和普通的庸俗婦人不同,聰明又懂事,她嫁進府中將里里外外都照顧得很好,許是因為韻瑤的事情才變得敏感起來。
女人想來都是這樣吧。
想到這兒,陸正回到房間,輕手輕腳地洗漱過后,才躺到床上。
從后面抱住藍漪,男人炙熱的呼吸噴在她耳朵上,陸正笑道,“不如明日我帶你去金樓挑些首飾吧,你喜歡什么就買什么,好么?”
轉過身將頭埋在他懷里,藍漪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叫人心疼的緊。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不該對你這么兇。”
陸正以為她定是好了,卻沒有想到她心里想的竟是別的。
她覺得定是他做了什么虧心事,所以才來補償她。
轉身看去,是藍漪。
女子站在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等著他拍兩下,然后再拿開。
藍漪勾勾唇角,她很少這樣打擾他,他也很少會為她放下公務,但藍漪從不抱怨,畢竟她知道如何做一個賢妻,可像今天這種程度的寵溺難得一見,還是叫她心生歡喜。
“你覺得韻茹能阻攔陛下?陛下心里有誰你不是不知道,何況她母親對她并不好,人家入宮拿了一次錢就舉家都從京都搬走了,這樣的人韻茹能有多牽掛?”
“我看她膽子小,以為她多少會顧念母女情分,沒想到她們的關系這么僵。陸正,我只是想幫幫你……”聲音帶了哭腔,她很少在陸正面前落眼淚,今日確實反常,叫人看了也不忍再苛責。
“怎么不回房去睡?”
“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你還在等我?”陸正有些抱歉,起身道,“走,我們一同回去。”
伺候藍漪的嬤嬤心有不忍,走過去安慰道,“夫人,快睡吧......”
“嬤嬤,你都聽到了吧,大人以前從不這樣對我的,一定是.....”抹了把眼淚,藍漪也覺得自己捕風捉影,可是她想不出別的什么原因,會讓陸正這樣對她。
“對了,韻茹的母親來過?”不經意地問起這件事,男人打了個哈欠,態度并不認真。
“是,”藍漪替他打來水,繼續道,“說是想入宮去見見自己的女兒,求了你,你不許.....”
言及于此才叫人知道他不高興,藍漪有些后悔,不知是后悔跟他說實話,還是后悔叫韻瑤的母親入宮。
“我覺得她怪可憐的.....”
“可憐?她就是個打秋風的,丈夫死了就不管孩子死活,孩子有了出息又想沾些,這樣的人放進宮里有什么好,沒得再添麻煩,你又不是不知道,韻茹的性子,根本應付不了宮里的事情。”
回到家中的陸正精疲力盡,卻依舊去了書房。
深夜時分,男人用手撐著額頭睡了過去,直到有人來給他披上外套,陸正才醒過來。
“那事情呢?”藍漪仰頭看他,俊朗的面龐很是憔悴,叫人心儀也叫人心疼。
“明日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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