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橘色日光越過博古架,緩緩爬*屏蔽的關鍵字*前垂掛的赤金色冰綃紗,床上一女子額上裹著紗布,眉頭緊蹙,隱隱透露出不安。
伴隨著一聲如奶貓叫般的嚶嚀聲,楚思緩緩的睜開雙眸。
眸子一睜開,便迫不及待的去打量四周。
隨即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世界上最悲催的是什么事?
對于楚思而言,就是撞破男朋友與閨蜜的*屏蔽的關鍵字*,一怒之下,背包踏上旅途。
在某處知名景點,站在山崖上吹風,卻被誤以為要跳崖。
滿心無奈之際,被上前營救的工作人員失手撲下了懸崖。
意想不到的是,她沒有死,而是穿越到了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史書上無只言片語記載的朝代!
她覺得這是一個夢,夢醒了她就回去了。
但是不論她怎么迫使自己入睡,一醒來觸眼可及的還是這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
楚思煩躁的抬手撫上額頭,天旋地轉的痛感襲來,又不得不縮回手。
據說做夢是不會痛的,額上傷處的疼痛,時時刻刻提醒她這不是夢!
她是真的穿越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兩*屏蔽的關鍵字*假借失憶,從貼身丫鬟浣紗口中打探出自己的身份。
自己身處亂世,所在王朝大宣。
若是論起來,如今的朝廷有三件奇事。
一是承澤帝繼位多年,年逾四十,卻后位空懸,且膝下無子,*屏蔽的關鍵字*江山后繼無人。
二是賢王爺貴為親王,府內卻只有王妃一人,既無側妃又無妾室,更無庶子庶女,本就子嗣單薄,卻讓兒子出繼旁支。
三是當今睿親王,原配早逝,膝下只有一位郡主,又多年未續娶,*屏蔽的關鍵字*罔替的爵位不知會花落誰家。
這排第三的睿親王就是楚思前兩日醒來之時,見到的那個帥到人神共憤的大叔,也就是她的父王。
據浣紗所說,這位帥大叔對自己的生母情有獨鐘。
母親靖安侯嫡長女,十五年前病重出京調養,兩年后生下自己便撒手人寰了。
十三年來,自己的帥氣大叔父王不僅沒有續娶,就連通房小妾都沒有一個,只捧著自己這一根獨苗苗,如珠如寶的疼著。
若說京都的大家閨秀最羨慕誰,非自己這個封號如意的郡主莫屬了!
睿親王拿原主當眼珠子護著,就算是公主惹原主生氣了,原主也只負責打,絲毫不用考慮善后的問題!
人們都說睿親王府的如意郡主是京都,本是嬌養的嬌,漸漸卻變成了驕橫的驕,當然這句話浣紗沒敢說出口。
聽到這里,楚思本應樂得合不攏嘴。
卻發現浣紗的神情微微恍惚。
她皺了皺眉喚道,“浣紗?”
“浣紗?”
“你怎么了?”
“啊?”浣紗回神,眉眼低垂,勸說道,“郡主日后切莫再去危險的地方了!”
浣紗說的雖是隱晦,但是聯想之前的失神,楚思敏銳的發現了一絲不尋常。
她睜大一雙眼睛,目光在浣紗面上流連,試探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浣紗嘴張了張,似是欲說些什么,但是糾結了良久,終究閉嘴不言。
楚思擰眉問道,“是不是我失足滾落觀景臺,其中有什么隱情?”
浣紗一驚,結結巴巴道,“奴婢……,奴婢什么也沒看見……”
這心虛的語氣,說什么也沒看道,饒是浣紗自己也不相信!
前世楚思是一名優秀的檢察官,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她一看便知。
心下不悅間,語氣微微嚴厲問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浣紗嚇得忙不迭的跪在了地上,結巴道,“是三姑娘……,不!是三姑娘的丫鬟……,不!奴婢沒看清楚……”
說到最后竟然聲若蚊子哼,好似說了實話,楚思會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浣紗想說是三姑娘,但是郡主與三姑娘交好,她無憑無據說是三姑娘,郡主不但不會相信,也許她還會步自家娘親的后塵,屆時誰還能護著郡主?
思及此,她改口說是三姑娘的丫鬟,沒成想郡主依舊蹙眉,只好再次改口說沒看清楚了。
楚思心中有了計量,兀自呢喃,“是三姐姐推了我?她為什么要推我?”
浣紗以為是問她,低頭答道,“奴婢也不知!”
楚思聞言,仔細的問了一遍她與那位三姑娘的關系如何。
據浣紗所言,她與三姑娘是府中最要好的姐妹,無話不談,親密無間,三姑娘著實沒有推她的理由。
但是浣紗的娘,是原主娘親的陪嫁大丫鬟,她的話可信度很高,最主要的是,浣紗那樣子不像是說謊。
楚思仔細的想了想,剛想問話,見浣紗還跪著,她道,“先起來。”
隨后問道,“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看到了?”
浣紗滿滿的感動,郡主這是相信她了!
她道,“當時芳草跟在郡主身后,她應當是看到了的!”
芳草?楚思想了良久才想起來誰是芳草,遂疑惑問道,“這兩日怎么沒見她?”
浣紗癟了癟嘴道,“芳草那日受了驚嚇,這兩日睡不安穩,怕惹郡主擔憂,就沒來郡主身邊伺候。”
睡不安穩怕是有心事呢,這心事八成跟她滾落觀景臺有關!
“叫她過來!”楚思道。
很快芳草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病懨懨的進了屋。
楚思微微瞄了一眼,試探性問道,“芳草,看你沒什么精神,可是沒睡好?”
芳草一臉可憐巴巴的望著楚思,點了點頭。
楚思見魚兒上鉤了,追問道,“可是看見了,有人推我下觀景臺,又不敢說,遂夜不能寐?”
芳草猛然抬頭,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
她沒想到自家郡主會問這個,是字剛欲脫口而出,又想到郡主不是失憶了嗎?
當是不記得如何滾落觀景臺的!
思及此,她心下松了口氣,才發現已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會驚慌倒不是因為怕楚思,她從小陪伴楚思長大,楚思什么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左右哭上一哭就過去了。
她擔憂的是,若被他人知道了,她們這些人先是伺候不周,后又隱而不報,怕是會被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