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風塵仆仆的趕來,雖不至于滿面胡茬,但是一身的汗臭味,駭得楚思小心肝猛跳。
他一進院子便吩咐道,“浣紗,給郡主收拾東西,郡主要出遠門!”
出遠門?還不待人反應,鄭林又將一封王爺的親筆信拿出,命人送入宮中給承澤帝。
隨即,拱手道,“郡主,王爺在攬醫谷,讓屬下來接郡主過去!”
楚思擰著眉頭,問道,“鄭叔叔可知所為何事?”
鄭林冷肅的面上沒有絲毫神采,微微沉思道,“郡主去了便知!”
楚思心下疑惑,但是鄭林是睿親王最信任之人,定不會害她,就當是出去旅游好了。
浣紗草草收拾了細軟,便在鄭林的催促下踏上了行程。
楚思坐在馬車內,心中直打鼓,前世的檢察官生涯告訴她,有果必有因。
鄭林如此急迫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而且是需要她去解決的大事!
有什么事是非她不可的?!睿親王是送晉陽郡主出京的,難道是與晉陽郡主有關?
馬車沐浴著朝陽,一路出了城門口,行駛在官道之上。
路邊鳥語花香,鶯*屏蔽的關鍵字*長一派自然風光,然而車內之人卻無心欣賞。
原因無他,坐慣了小汽車的楚思,受不住馬車的顛簸,尤其是為了趕時間,馬車一路疾馳。
沒過多久,她就受不住了。
浣紗焦急喊道,“快停下,郡主不舒服!”
誰都知道,楚思是京都第一嬌的郡主,是以車夫不敢怠慢,立刻拉住了馬兒。
車輪剛剛靜止,車上之人便探出頭來,哇的一下吐了。
沒錯!剛好吐在了車夫的頭頂之上!
車夫敢怒不敢言,忙去清洗。
楚思在浣紗的攙扶下坐在樹下。
五月份的陽光本不算熱,透過古樹茂密的枝葉,斑斑點點灑在她的身上。
此刻,她尤其的想吃些水果,壓一壓胃中翻涌的感覺。
“拿些草莓來。”
浣紗拿著水袋站在一旁,面色有些難看,她們出來的急,沒來得及帶。
但是郡主不舒服,她只好去找自家親爹想辦法。
楚思獨自坐在樹下,樹上雨后冒出的知了,叫得她心煩意亂。
她抬頭望了望,一只知了正趴在樹干上,見其望了過來,似是挑釁般,叫得更沖了。
楚思:“……”
她無語望天,頭頂的大太陽趁機鉆入她的眼眸,晃得她微微發暈。
愈加煩躁的她,起身四處觀望,手邊沒有任何東西可用,她又夠不著那煩人的知了。
遂解下了腰帶,朝著樹上甩去。
嘗試幾次,不僅沒有甩到知了,腰帶反而掛在了樹上。
真是人倒起霉來喝涼水都塞牙縫。
她憤懣的跳起身去抓腰帶。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終于抓住了腰帶,但是腰帶沒抓下來,反而將她掛上了。
她肥胖的身子晃悠兩下,兩腿蹬著夠不著地。
一排烏鴉自楚思頭頂飛過,這是夠了,倒霉到家了!
然而,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遠處一白衣男子沐浴著陽光,英姿颯爽打馬而來,見狀一個飛鏢甩了過來,動作行云流水,甩斷了楚思的腰帶。
男子微微吃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似是不敢相信能瞄的這樣準。
刺啦一聲響,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楚思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砸的地顫了兩顫。
男子上前,翻身*屏蔽的關鍵字*,道,“姑娘有何事想不開,要自尋短劍?”
這一下摔得楚思骨頭都散架了,她趴在地上,昂起沾滿塵土的臉怒聲呵斥道,“你才想不開呢!”
那如洪鐘的聲音,吼得男子后退兩步,扯著嘴角,輕蔑道,“本世子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京都!”
楚思很想爬起來抓花他的臉。
這人她認識,這不就那日撞了她馬車,還嘲笑她的紈绔子弟嗎?
誰來著?想不起來了……
正愁不知道哪里去找他呢?此刻自己送上門來了!
嘴那么損,可惜了這一張好皮囊給他!
楚思忍著身上的痛感,勉強爬起來,撲向男子,猝不及防之下,男子被撲個正著。
咯吱,咯吱,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楚思眼前一片殷紅。
這是……,血?
遠處剛剛回來的浣紗父女,好巧不巧的看到了這一幕。
郡主真是……,自己什么噸位,心里沒點兒數嗎?
不會一下子將人壓*屏蔽的關鍵字*吧?
壓死倒是不會,但是斷兩根肋骨是毫無疑問的!
思及此,二人趕忙上前拉開楚思。
只見楚思身下,俊逸出塵的世家公子雙目緊閉,面色發黑,嘴角一抹暗紅色的血跡。
浣紗臉色難看至極,顫聲道,“郡主,您將人壓*屏蔽的關鍵字*……,這人好像是衛國公世子……”
楚思一陣懵怔,她什么也沒干啊,人怎么會就*屏蔽的關鍵字*呢?
鄭林忙伸手去探鼻息,隨后微微松了口氣道,“人還活著,好像是*屏蔽的關鍵字*了。”
鄭林自懷中掏出一小瓷瓶,倒了一粒晶瑩剔透的藥丸喂了下去。
幾人急著趕路,衛國公世子是國公府大房的獨苗,長子嫡孫,若是將人放在路邊出了事,睿親王府難辭其咎。
遂商量之下,將人抬上了馬車。
楚思坐在馬車中,看著占了大半個馬車的男子,心中一陣郁結。
真的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好好的撿了這么一個禍害!
浣紗坐在車轅上,將洗好的草莓遞了過去。
楚思此刻哪里還有心情吃,看著就夠堵心的了。
清洗過后的車夫不敢多嘴,趕著馬車便離開了。
行了幾個時辰才到下一個鎮子,鄭林將衛國公世子送去醫館,楚思則帶著浣紗去鎮上買些必須物品。
一個早上暈車折騰的她胃中空空如也,買些點心干糧和酸梅是必須的。
回到馬車上之時,見衛國公世子依舊躺在馬車上,楚思心情郁結,問道,“怎么沒將他放在醫館?”
鄭林腦仁有些疼,他好說歹說,醫館就是不肯收。
醫館館主是個精明人,一看便知他們非富即貴,衛國公世子又斷了兩根肋骨,怕是被仇家追殺,怎么都不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