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芳草也不在狡辯,將頭磕的砰砰響,“郡主!那耳墜子是奴婢撿到的,但是奴婢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耳墜子為什么會出現在兇案現場啊,請郡主明察!”
楚思心中發涼,都到這個時候了,芳草還想藏著掖著嗎?
不是鶯歌拉著,浣紗又沖上去了,說她不知道,騙鬼嗎?
楚思心中只余冷笑,拿起一旁的畫卷,道,“自己看!”
畫卷是楚思謄抄的于澈的,當然不是她畫的,是前兩日賢王世子前來探望之時,楚思央著他畫的。
說起來她這個表哥畫技真是了得,竟畫的絲毫不差,都能以假亂真了。
芳草只是看了一眼,啪嗒一聲,畫軸就應聲落地了。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當時她將耳墜子交給趙媽媽之時,被人看到了!
她忙跪地磕頭,解釋道,“當時那耳墜子掉在地上,不僅奴婢看見了,趙媽媽也看見了,只是奴婢先撿起來,趙媽媽跟奴婢要,奴婢不敢不給!”
楚思哪里還會相信,若真是這樣,多日之前,她第一次問之時,就應該明說。
她閉了閉眼,而后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道,“芳草你出府吧,以后不用伺候我了。”
芳草微微遲疑一下,才想明白楚思的意思,她滿眼皆是不可置信,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臉頰一串串滑落。
“王爺說過的,王府是芳草的家,會好好教育芳草的,如今郡主竟然要趕芳草出府?”
楚思清澈見底的眸子中,幾不可查的閃過一抹意外,復又恢復平靜,怕是因為芳草的娘親是她娘的陪嫁丫鬟,芳草的父母又雙雙早亡,她的父王才會說那一番話。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芳草留下來只會禍害人!
楚思略微沉吟道,“我相信父王說這話之時,定然沒想過,你會變成如今這樣子。”
“今日你敢陷害撫養你長大的紫媽媽,怎敢保證,哪一日你不會反咬王府一口?”
芳草跪在地上,淚如雨下,哭泣道,“郡主!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不是有心將那耳墜子給趙媽媽的,實在是趙媽媽看到了,奴婢不得已啊!”
楚思撇開眼,不去看她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芳草見跪求無效,抬眼望著靜立在楚思身側的浣紗,翁著鼻子道,“浣紗,你我自小一起長大,你就忍心看我被趕出王府,日后無依無靠嗎?”
不說還好,她這么一說,浣紗更氣了,她還記得她們自小一起長大,若不是她親口說出來,她還以為芳草早就忘了呢!
想到此處,浣紗努力壓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緒,冷冷道,“你陷害我娘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有沒有想過我娘給你吃給你喝,撫育你的恩情?你就是一只白眼狼!”
芳草吸了吸鼻子,在楚思面前她可以楚楚可憐,但是浣紗她憑什么指責自己?
如果紫媽媽真心疼愛她,怎么會在她剛滿十歲之時,就讓她伺候郡主?
她比郡主大了幾日,比浣紗也不過大半歲,但是浣紗跟在郡主身邊,到十二歲才開始伺候郡主。
從一開始她們就是不一樣的。
芳草再次努力的吸吸鼻子,硬憋著眼淚,理直氣壯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是王爺囑咐你娘好好待我的,沒有王爺垂憐,你娘會像親生女兒一樣我嗎?”
浣紗嗓子一噎,竟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不是她理虧,是芳草的話太過傷人心了。
多少次她曾暗暗埋怨過,自家娘親為了芳草委屈了她,但是沒想到,芳草心中卻是這樣的想法。
一行清淚自浣紗眼角溢出,她咬了咬牙,艱難道,“芳草你太沒良心了!”
此時,小丫鬟進來通稟,“郡主,紫媽媽想見您。”
紫媽媽是楚思貶到外院的,她們不敢貿然放進來,換做之前通稟都不會去,現下浣紗得郡主倚重,她們不看僧面看佛面,才進來通稟的。
楚思看了一眼浣紗,浣紗忙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
楚思頷首示意請進來,而后吩咐道,“鶯歌,你送芳草出府,越快越好!”
芳草搖著頭,上前兩步,淚水模糊了視線,央求道,“郡主!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楚思撇過臉,不去看芳草悲戚的神情。
鶯歌一臉的同情,上前邊拉拽芳草,邊道,“芳草姐姐,跟奴婢走吧……”
芳草用力掙開鶯歌,撲到楚思腳下,抱著她的大腿,泣不成聲,“郡主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真的不敢了。”
恰在此時,紫媽媽邁步進了花廳,恰好看到這一幕。
她急忙上前欲說些什么,卻被一旁的浣紗眼疾手快的攔住了,附在耳畔說些什么。
芳草眼角余光瞥見這一幕,牙關咬的緊緊的。
紫媽媽神色變幻莫測,終究還是跪了下來,請罪道,“沒有教養好芳草,是奴婢的過錯,還請郡主讓替芳草受罰!”
浣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娘是不是瘋了?
芳草以及一眾的丫鬟均是一臉的震驚。
楚思率先從震驚中回神,目光定定的望著紫媽媽,面無表情問道,“紫媽媽可知道,我要如何處置芳草?”
紫媽媽微微猶豫一瞬,聲音微低,道,“奴婢知道,郡主要將芳草送出王府。”
楚思一口氣涌到了嗓子眼,聲音微微揚了揚問道,“紫媽媽可知我為什么這么做?”
“奴婢知道!”
一聲奴婢知道入耳,楚思不知該惱怒,還是該嘆息。
芳草參與陷害紫媽媽,如今苦主竟然找到她面前,為芳草求情!
這真是刷新了她的五官!
“郡主!芳草正值芳齡,出了王府奴婢怕她出事,請郡主留下芳草吧!”
紫媽媽一臉懇切,跪在地上,眼眶微微紅,看起來是真心疼愛芳草的,奈何芳草……
話音落,浣紗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上前欲拽起紫媽媽,口中急道,“娘!芳草是要陷害您,如果陷害成功了,現在被砍頭的就不是趙媽媽,而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