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芳華

第二百三十一章 知道真兇

顧芳華十分不解,蕭安不是福靈郡主信任的人嗎?怎么會在京城老宅那么大權利?

再說,聽聞蕭安是家生子,他爹當年為救老威遠侯而死,所以老威遠侯后來就賜姓他們同姓蕭,幾個兒子都委以重任。

顧世年也不清楚,長嘆道:“等閑變卻故人心,知人知面不知心。”

顧芳華也陷入沉默,她希望蕭遙能躲過死劫,將來能夠長命百歲。用他一身才華,能為大周、為容凌哥哥,為天下黎民效力。

路非等人,很快在山腰一處找到蕭遙。

他將路近放在一塊干凈的大石頭上,正在收集枯枝。

路非他們都拱手道:“少爺,蕭安已經帶回來了,另外兩人也已經死了。”

蕭遙眼角余光,也沒有看蕭安一眼,只是低聲道:“嗯,先拾點柴,我們要把路近帶回去。”

這就是火化,帶骨灰回去的意思。

眾人拾柴,很快在空曠處架起一座木臺,蕭遙將路近抱過去,放在木臺之上。

然后半跪下去,起誓道:“路近,你放心,你不會白死。無論是誰幕后策劃,我都會把他找出來,為你報仇!”

其余眾人也都半跪下來,蕭遙親手點燃木臺,眼看著熊熊大火,將路近吞噬,人人都紅了眼睛。

大家朝夕相處了快二十年,本以為能天長地久,不想卻這樣早就陰陽相隔。

等火光漸漸熄滅,蕭遙才來到被堵了嘴的蕭安面前。捏住他下顎,隨手掏出一顆藥丸,丟進他嘴里。

很快,蕭安就覺得渾身無力,癱軟下去。

蕭遙挑斷他身上的繩索,讓他躺平在地上,冷冷道:“這是從扶桑手中得來的方子,你動不了,不過卻能感覺到痛。”

蕭安從來沒有看見過,向來溫文儒雅的少爺,竟然也有如此狠戾的時候。

一時心里說不出是后悔,還是慶幸。

“少爺,是老奴對不起你。但老奴是有苦衷的,不敢奢求能得到少爺原諒。只希望少爺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給老奴一個痛快。”

蕭遙居高臨下的看著蕭安,冷聲道:“苦衷?有苦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有苦衷就是你背叛主子的理由?祖母對你們三兄弟信任有加,原來竟是一直被你們糊弄!”

“少爺,我沒有!是長柱被他們抓了,小虎子又被下了毒,我實在沒有辦法。”

蕭安的辯解,讓人聽起來惡心。

路非雙眼通紅,忍不住咆哮道:“蕭安!我們幾個和長柱一起長大,他出了事,我們就是粉身碎骨,也會救他出來。你怎么能對少爺下手?”

“我爹就是救老侯爺死的,難道我兒子和孫子,又都要為少爺而死嗎?小虎子還那么小,我只是想保住他們的命。”

蕭安說著,老淚縱橫,他也不想背叛老夫人,不想傷害少爺,可實在沒有選擇。

路常自小和蕭安親近,再也壓抑不住憤怒,上前揪住他衣領,吼道:“你還是我三叔嗎?你怎么變得這樣蠢!你覺得少爺出了事,長柱和小虎子,就能安然無恙嗎?”

蕭安頹然閉上眼:“我不想每天睜開眼睛,就看見長柱或者小虎子的手指。血淋淋,冷冰冰……。”

路常眉心一跳,緊抓蕭安的手慢慢放開。

蕭遙沉默不語,良久之后才道:“說出誰是主謀,我盡力去救長柱和小虎子,并且給你個痛快。”

事到如今,蕭安也知道大勢已去,反正難逃一死,索性就把所有情況和盤托出。

萬一,能為長柱和小虎子,搏一線生機。

“少爺,侯爺想把大少爺過繼到夫人名下,好名正言順立為世子。夫人身體不好,堅持要等你回去再說。二夫人擔心你回去搶威遠侯爵位,所以讓我來京城,伺機接近殺了你。”

蕭遙雖然大致猜到,不過聽蕭安親口說出,更覺得蕭瑟。

不就是一個爵位,就值得岳氏這樣痛下殺手?母親病重,父親還要用過繼庶子去讓她傷心,岳氏的野心,都是父親慣出來的。

當年老師的事,自己看在父親份上,也是為了老師名聲,這才忍氣吞聲寧愿遠走,也沒有讓岳氏還這筆賬。

如今加上路近的命,更添一筆新賬。

自己不會再退讓,新仇老賬一起算。威遠侯世子之位他要!母親威遠侯夫人的位置,也該重新尊貴起來!

要是父親做不到,那自己就帶祖母和母親回京城,留他們一家團聚。

從此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那白虎和雞冠蛇,都是你引來的?”

蕭安回答道:“白虎和雞冠蛇,是仙女池一直就有的,我前年路過,就知道這里有白虎,本來想誘你落單,葬身虎腹。至于那藥粉,能促進白虎發狂,卻含有雞冠蛇喜歡的草藥。”

面對蕭安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蕭遙心里更是沉重。

“蕭安,你說實話,我母親和祖母,還好嗎?只是母親身染重病,祖母沒事吧?”

蕭安苦笑道:“少爺放心,老奴發誓,句句屬實。老奴離開沈州時,老夫人和夫人一切安好。”

“那好,你們誰來,給他個痛快。”

蕭遙實在下不了手,蕭安老淚縱橫,求道:“求少爺看在我們世代為家奴的份上,將老奴也火化帶回沈州。”

“好。”

說完,蕭遙將外衣脫下來,把地上的骨灰親手捧進衣中,然后打好結,抱著下山往馬車而去,找個盒子先放起來。

最后是路青動手,也如法炮制準備了木臺,將蕭安火化帶走。

隨便用過晚膳,眼看月上柳梢,可顧芳華還是沒有看見蕭遙。哪怕丹竹她們用長帷布,將月泉重重圍起,她也沒有沐浴的興致。

鐘桃嬌已經沐浴更衣過,正拿著塊大棉布擦拭頭發。

勸道:“明珠,這水溫剛合適,水又是流動著的,特別干凈,你也洗頭沐浴一下吧。”

“我總覺得這里有股血腥味,都不敢去洗了。”

下午上山時,那只小白虎撲上來,被錢公公一掌斃命,它們一家三口都死了,自己多少還是有責任。

特別是路近的死,壓在顧芳華心頭,沉甸甸的,難以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