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華絲毫不為所動,威遠侯只得又厚顏道:“如今他們已經知錯了,人就在外面,任憑郡主處置。”
“不敢。我只是一個靠將士浴血奮戰,坐享榮華富貴的郡主。哪里有資格參與軍務,處置你們邊關將士?”
顧芳華含槍夾棒的話,讓威遠侯一張老臉通紅。
“再說,威遠侯你說有人傳謠言,那謠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呢?”
威遠侯按捺住羞臊的心情,回稟道:“郡主,人已經帶到,都在外面。請郡主處置。”
顧芳華看了眼,一直看好戲的燕少洵,他馬上會意,正色道:“那帶進來。”
紫梅出去,將人帶進來,外間的小滿子還小心的搜過身,確定他們沒有威脅,這才把人放進來。
顧芳華抬眼一看,除了蕭勇和姚邦,還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
現在蕭勇和姚邦可不敢托大,雙雙按規矩,單膝下跪拱手行禮。小廝則雙腳下跪,伏在地上。
燕少洵本想看,顧芳華會如何懟他們,結果瞟過去,只見她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似乎對下面行禮的人視而不見。
無奈之下,燕少洵只得圓場道:“起來吧,說吧,什么樣的謠言,竟然挑唆將士刺殺郡主?”
剛站起來的姚邦,馬上又跪下,這次可不是單膝,而是雙膝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
回道:“回五皇子,屬下同蕭勇副將是好兄弟,出任務回來,得知他無故被明珠郡主刁難,挨了五十軍棍。一時氣憤被曲白他們挑唆,才會沖動來攔郡主馬車。只是想討公道,絕沒有刺殺之意。”
燕少洵笑著,看向一直跪在地上不敢動的小廝,問道:“無緣無故刁難,你傳話傳得不錯嘛。是誰身邊伺候的?”
蕭勇羞愧的低下頭,承認道:“回五皇子,是我身邊的下人長安。”
燕少洵正準備冷嘲熱諷幾句,顧芳華卻突然放下茶盅,單刀直入道:“不要廢話,就說這小廝如何處置,那三名刺客是什么人就是。”
蕭勇沒想到顧芳華這樣直接,愣了一下回道:“這長安非議主子是非,杖一百,沒死就攆出府去。至于曲白他們的身份,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聽說沒有查出來,顧芳華就氣不打一處來。
“沒查出來就去查啊!如今山海關還算太平,要是真有戰事發生,這小廝再亂傳話。或者細作臨陣刺殺侯爺,那才是麻煩。”
威遠侯一聽,也覺得大有可能。三十多年前的舊事仿佛就在眼前,他也不敢小看,關鍵時刻這些細作的能力。
畢竟,當年就是因為細作將自己騙出城,才有岳將軍為救自己而死的事情發生。
這時,他只能起身補充:“郡主,這曲白他們的身份,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此來是想向郡主請罪,請郡主原諒他們一時冒犯,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顧芳華冷冷看著威遠侯,開口道:“威遠侯,你蕭家軍里混了細作,府里又有女真刺客。如此內外不寧,這將功補過的機會,怕是給你還差不多。”
這一席話說得威遠侯無地自容,老臉爆紅。
當眾立誓道:“郡主放心,三日之內,女真刺客之事必水落石出。曲白他們的底細,我也會一查到底。”
顧芳華這才滿意,微點頭道:“那威遠侯,本郡主就等你好消息。”
威遠侯拱手告退,帶著蕭勇等人退下。正廳里的氣氛,這才逐漸升溫起來。不復剛才的壓抑,還有故作沉重。
“明珠,看不出來,這以退為進,你玩得不錯嘛!”
鐘子斌笑著開口,顧世年卻道:“這件事,威遠侯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就算明珠不彈劾,我也要彈劾。”
燕少洵也附和道:“這事情太蹊蹺了,怎么你們剛出門,就同姚邦他們撞上,我覺得這里面還有諜中諜。”
蕭遙遲疑道:“五皇子,諜中諜是什么意思?”
燕少洵這一時口快,只得又努力找補:“沒什么,就是拋磚引玉,后面還有大招的意思。”
顧芳華難得贊同燕少洵,她也有這種感覺:“對,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風雨欲來。”
簾子又響,眾人看過去,卻是院門口的小圓子進來通報:“郡主,五皇子,老夫人的暖轎快到門口了。”
“啊?”
顧芳華看向蕭遙,他也是一臉驚詫。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么福靈郡主會來。蕭遙忙道:“郡主,我先去接祖母。”
“好。”
有福靈郡主在,顧芳華和燕少洵,自然不可能占著首座,干脆都起身,站在下面的位置,等福靈郡主進來。
魏嬤嬤和蕭遙,左右攙扶著福靈郡主,顫巍巍走進來,紫梅她們早接過她的熊皮大氅,掛在外間。
“姨祖母,您怎么過來了?有事兒,讓我們過來就是。”
顧芳華迎上前去,從魏嬤嬤手中扶過福靈郡主的手肘,穩穩當當托著,扶著她來到首座坐下。
福靈郡主慈祥的臉上,全是擔憂,握著顧芳華的手不放。
著急道:“聽說你遇刺,老身差點嚇來暈倒,趕緊過來看看。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否則我怎么對得起你外祖母。”
顧芳華也沒有掙脫,甜笑道:“你祖母放心,我沒事兒的。我身邊有這么多高手,怎么可能被那些蝦兵蟹將所刺殺?”
“我怎么能放心呢?這可不是巧合,是精心策劃。阿蕊,告訴明珠,究竟是怎么回事。”
福靈郡主在威遠侯府,可是根深蒂固,收到消息后,很快就查出了真相。
魏嬤嬤低頭稟道:“郡主,胡亂傳話的小廝長安,是侯府的家生子。爹娘都在莊子上,還有個姐姐,是鎏英院的二等丫環長嫣。奴婢查到,昨晚長安曾去鎏英院,隔著圍墻同長嫣說過話。”
顧芳華聽完,玩味的笑笑:“是岳氏搗鬼?她敢挑唆人來刺殺本郡主?”
魏嬤嬤又稟道:“刺殺郡主,岳氏是不敢的,她只是想給郡主在大庭廣眾添添堵罷了。沒有想到姚邦身邊有細作,差點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