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油腔滑調的蕭遙,讓顧芳華有點難以適應,波光粼粼的杏眼不悅道:“你怎么一下就變了?”
“明珠,不是我變了,在心愛的姑娘面前,自是不同。”
蕭遙大方表白,既然認定了明珠,自然不會讓她退縮。前路坎坷又漫漫,若是兩人還不能齊心協力,并肩作戰,如何能勝?
顧芳華再是兩世為人,也聽過燕少洵的無數情話,也被蕭遙這樣直白的示愛,羞得坐立難安。
“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原來這樣油腔滑調,說,以前騙過多少小姑娘?”
不知不覺之間,顧芳華的嬌嗔,變成了有些許酸味的質問。那微揚下巴,傲嬌的可愛模樣,讓蕭遙喜不自勝。
“就哄過你。”
“真的?我不信!”
“以前游歷大江南北,只有向我示好的,可沒有我去示好的。”
顧芳華兩世聽過蕭遙不少事跡,的確從來沒有聽說什么風流債。不過顧芳華還是不想輕易放過他,小嘴微翹。
“聽說揚州十里長街,橋上美女如云,水里花舫遍布,你就沒有什么紅顏知己?”
蕭遙愛死了顧芳華吃醋的小模樣,很想欺身上去,狠狠在那粉紅色如花瓣般的唇上,反復研磨。
可實在怕嚇著她,況且周圍都是人。
“沒有,不光沒有紅顏知己,就是詩作歌賦,我也沒有留在煙花之地過。”
蕭遙的聲音沉了沉,低低如琴弦波動,只是顧芳華陷入歡喜中,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只吃吃笑看著他。
“那還差不多,以后也不行!”
“是,一切謹遵公主殿下吩咐。”
蕭遙話雖如此說,可小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從自己的膝蓋,悄悄溜到顧芳華的手側。然后趁顧芳華沒有防備,牢牢的握在掌心。
輕嘆道:“明珠,你怎么還不長大?”
顧芳華臉上紅的快燒起來,輕聲道:“就算我長大了,你也在孝中。”
蕭遙沒有想到,顧芳華竟然會這樣回話,話語中不是拒絕,而是感嘆。不禁欣喜萬分,又湊近了三分。
現在,兩人都坐在躺椅上,顧芳華半靠在抱枕上,整個腳都放在上面,而蕭遙半坐在外面。
躺椅再大,也經不住蕭遙步步逼近。
顧芳華可以清晰的聞到,蕭遙身上傳來淡淡的竹香,清淡而持久,不濃郁卻直浸心脾,讓人目眩神迷。
蕭遙也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女兒香,幽幽顫顫直沖腦門心。
他再往前一點,側首附在顧芳華耳邊,若有若無擦過她的鬢發,小聲呢喃:“明珠,你身上好香。頭發是用的茉莉香油,臉上用的,可是桃花脂?”
顧芳華被蕭遙吹在耳朵的氣,弄得渾身酥軟,手又被他牢牢握在手里,感覺腰都直不起來了。
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正當蕭遙要乘勝追擊時,丹竹突然高聲道:“奴婢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遙心中一嘆,重新退回椅子,也放開顧芳華的手。
不是怕燕容凌看見,而是怕顧芳華難堪,或者傳出去不好的謠言。
顧芳華忙將薄被拉高一些,以掩飾自己狂亂的心跳。
燕容凌快步走進來,看見蕭遙坐在躺椅旁,腳步微凝,又大步走過來。笑問道:“蕭遙今兒也進宮了?怎么沒去我那里坐坐?”
“見過太子殿下。公主身子不好,我在神醫那里討了個方子,正準備告訴公主,還準備告辭后就去英華宮。”
蕭遙起身行禮,燕容凌拍拍他肩膀,示意免禮。人卻自然而然的坐在,他剛坐的位置。
“明珠,今兒好點了嗎?”
“好多了,昨晚睡了三個時辰也沒有醒,今兒精神好多了。”
顧芳華說的是實話,她擺放花卉的時間不長,吸取的毒素也不多,幾副藥下去,就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燕容凌伸出去,探探顧芳華的額頭,笑道:“好多了就好,今兒那害你的人,已經被處置了。你放心,以后我會保護你的。”
顧芳華甜甜一笑:“容凌哥哥,你才當上太子,還有很多事要做,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你呀,有什么不舒服也不早點吭聲。丹竹,你們幾個也是,公主不舒服,你們就沒有發現異常嗎?”
燕容凌如此責問,丹竹等齊齊行禮:“奴婢知錯。”
還是顧芳華看不過去,笑道:“容凌哥哥做了太子,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風,我的侍女也要歸你管?”
“不是,明珠,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你這次要是早點發現,也不至于瘦這么多,真要好好補補。小誠子。”
說話間,小誠子將手中的大剔紅盒子捧過來,打開一看。
只見大剔紅盒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三十盞金絲血燕,色澤柔和,形狀優美,是金絲燕窩中的上上品。
“這是恰巧得了些,才從滇南進貢的血燕,你每日先吃著,要是好,我讓人繼續送過來。”
“好,謝謝容凌哥哥,我就收下了。”
顧芳華也不客氣,點點頭,紫梅上前接過盒子,又靜靜退了下去。
蕭遙在旁邊默默看著這一切,心里感嘆燕容凌對顧芳華果然視若珍寶。這滇南的金絲血燕,因為生于懸崖峭壁之間,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所以摘采極為難得。
一年采摘最好也就是百來盞,大半進貢宮中,這燕容凌一出手就是三十盞,怕是他能得到的所有了。
“容凌哥哥,那太監是受何人指使?查出來了嗎?”
燕容凌有點歉然道:“明珠,還沒有查出來。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想害你,可宮里實在是找不到,誰會有這個動機。所以我懷疑,是不是來自宮外?”
說著,燕容凌有意無意看了蕭遙一眼,意有所指。
顧芳華笑了,嗔怪道:“容凌哥哥越說越離譜了,宮外誰會害我?且不說她怎么有能力,把手伸進宮里,問題是我又沒惹著誰,礙著誰。誰和我生死大仇,要這樣害我?”
燕容凌也不點破,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個女兒家,于社稷無礙,于后宮,也無妨。我也找不到動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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