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靈郡主不想,蕭遙突然之間直白詢問,一時語塞。
“蕭遙,你這是在怪我?”
“孫兒不敢,只是心中難免疑惑,請祖母告知真相。”
福靈郡主老而彌堅,言語之間已經有了說辭。開口道:“阿蕊,你告訴蕭遙,究竟是怎么回事。把當初的事,都一并告訴他。”
魏嬤嬤跟了福靈郡主一輩子,自然知道輕重。
馬上跪下道:“回侯爺,您可冤枉老夫人了。當初老夫人也受岳氏迫害,無暇顧及夫人,才使夫人慘遭毒手。后來苗嬤嬤是派人來求助過,可老奴看老夫人都病重,只能置之不理。請侯爺責罰!”
“魏嬤嬤,我只是難過,聽苗嬤嬤說,母親最初只是小病。要是能暫時搬來祖母這里,至少藥不會出事。”
事到如今,蕭遙也知道,很多事情已經查不出來了。
他不相信母親是祖母害死的,因為祖母沒有動機,也沒有必要。但多少,意難平。
魏嬤嬤磕頭道:“侯爺有所不知,當初岳氏在府里一手遮天,老夫人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都盼著侯爺回來,可惜夫人當初悲痛欲絕,沒有熬過。”
蕭遙微微斂眉,魏嬤嬤的意思,想說母親當初看老師死了,有心尋死?
不可能!老師的死固然能讓母親傷心難過,可母親心里最掛念的就是自己。自己還沒有娶妻生子,她怎么忍心離去。
“好了,時過境遷,我也不是想追究。如今祖母和明珠,就是我最重要的兩個人,孫兒希望祖母能把疼孫兒之心,分點給明珠。”
福靈郡主笑意暖暖:“你放心,我雖然顧忌太子殿下,不過只要明珠能入我們蕭家,我就是把她供起來,也是應該的。”
“多謝祖母。最近孫兒也是心煩,錢六和趙現的來歷和宮中交際,已經被反復查探。這次如果把幕后之人找出來,以太后娘娘的性子,怕是會大開殺戒。”
蕭遙邊說,邊注意看著祖母。
福靈郡主竭力保持鎮定,試探道:“那太后可查出什么了?”
“祖母又不是不知道,太后娘娘雷厲風行,又有實權在手。后宮里,就沒有她查不出的事,不過是早晚而已。”
蕭遙也沒有夸大其詞,以前說是姜皇后獨霸后宮,不過是太后娘娘不愿與她相爭罷了。
如今明珠頻頻出事,后宮大權早就落入太后娘娘之手。
福靈郡主心里揪起來,一時有點彷徨,不過面上還是鎮定道:“嗯,我也相
信鐘太后會查出真兇。”
“祖母,這次明珠受相生相克暗害,祖母也要注意安全。”
福靈郡主點點頭,隨口道:“知道,我讓她們把花兒都撤出去了。”
“祖母如何得知,明珠是因為花兒相生相克?”
蕭遙敏銳的抓住,福靈郡主話中漏洞,因為自始至終,對外公布的只是趙現下毒謀害明珠公主。
并沒有說是因為花卉。
“我只是聽說,聽說而已。”
福靈郡主這才驚覺說漏嘴,強自鎮靜自若,試圖蒙混過關。
蕭遙卻不依不饒,徑直追問:“聽說?聽誰說的?這事關明珠被下毒一案,還請祖母告知。”
福靈郡主攏在袖中的手,猛的攥起來。
面露不悅道:“蕭遙,你這是在審問你的祖母嗎?明珠還沒有過門,你就這樣護著她,我被人欺負了半輩子,還要被明珠欺辱?”
眼看福靈郡主抬手拭淚,想起那些年的不易,蕭遙解釋道:“祖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還懷疑是我下的手?我一個孤老太婆只身離開京城,幾十年后才回來。難道就有能力,指使宮里的太監謀害明珠,那我這老太婆,圖的是什么呀?”
福靈郡主似乎被蕭遙傷透了心,將頭轉向一方,看得出在啜泣。
蕭遙忙跪下道:“祖母息怒,孫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點奇怪祖母的消息來源。如果祖母方便,請告知,孫兒絕沒有懷疑祖母之意。”
福靈郡主趁這機會,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這是我聽阿蕊說的,阿蕊,你快告訴蕭遙,你是聽誰說的?”
魏嬤嬤聽聞福靈郡主所言,本來還有點疑惑,不過話末那個“聽”字,聲音重了幾分。
多年主仆默契,她迅速明白福靈郡主之意。
“回侯爺,老奴是聽袁小姐的丫環說的。她們聽說公主中毒,在議論是如何下毒,有說食物、有說衣物,還有說花兒。老奴覺得有趣,就當閑話說與老夫人聽。不想老夫人覺得有可能,讓老奴把花兒也撤了出去。”
蕭遙沒有聽出漏洞,畢竟下人們之間,喜歡嚼這些宮廷舌根,這誰也控制不了。
“原來如此,那也要追查一下。因為一般的人,是不會說出花兒相生相克,這種道理來。祖母別生氣了,孫兒向您賠個不是。”
蕭遙跪在面前,行了一個大禮,福靈郡主方才破涕為笑。
“好啦,你我祖孫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話,攤開來說就。祖母怎么會怪你?”
“那祖母先歇息,孫兒先行告退。”
蕭遙走后,福靈郡主這才長長舒口氣,剛才差點就不打自招了。
“阿蕊,你讓人傳話給雯雯,別說漏嘴。”
魏嬤嬤剛才背心都濕了,聞福靈郡主吩咐,忙點頭:“是,是,奴婢知道了。”
蕭遙回到自己院中,想想今晚祖母的所言、所語,總覺得心里還是有些疑惑。但是他對葉十三所說的話,心里其實還是有些抵觸的。
祖母因為太子心儀明珠,而不愿意自己娶明珠,以免將來惹禍上身,這他可以理解。
可要是祖母為了,自己不娶明珠,而去謀害明珠,這讓他難以接受。因為這其中的風險太大,他不認為祖母和明珠之間,有如此深仇大恨。
“路非,你把府里嚼舌根的人,都交給管家處置,以后這些話不得再說。”
路非如今沉穩了許多,拱手低聲應下,然后垂手立在桌側。看蕭遙在紙上,慢慢寫下七八個人名。
“侯爺,您寫的這些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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