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話就別說了,”安子意擺擺手,“說說你的診斷。”
楚楓剛才已經看出他神情不對,知道景司瀚的猜測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但是此時此刻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因為他連景司瀚到底中了什么招都不知道。
要是戳穿了,安子意來個魚死網破,那就不好了。
雖然心里恨急了安子意竟敢對景司瀚下手,但他面上卻是絲毫不露。
只做搖頭嘆氣狀。
“我才疏學淺,沒有什么眉目,還是要您這樣的中醫國手來。”
安子意聞言,心里大石徹底落地,假意哼了一聲。
“他又沒什么問題,你自然檢查不出,
你們啊,就是瞎操心,過我手的病人,
有沒有問題我自己能不知道嗎?”
“是,安老說得對,”楚楓笑著連連附和。
安子意等了等,見景司瀚還沒有睜眼看他。
眉毛皺了一下,明明醒著,做甚裝聾作啞?
難道是因為昨天他讓安雅前來的事情,惹他不滿了?
可是那又如何。
事情已經按自己的期望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他的不滿也不會讓結果有任何的改變!
想起自己今天來的初衷。
安子意的眼睛就掃向鄧警官等人。
只是這一掃就讓他心里怒氣上涌!
一切,只因為鄧警官等人此時的表情非常木訥!
對,就是木訥!
鄧警官等人其實也不想的。
可他們的心神卻都不受控制地被沙發上坐著的那名男人吸引。
鄧警官心里一嘆。
這男子也太過俊美了!
真是俊美到連他這把年紀看見了都不由得要大贊三聲好看!
跟他一比,自己等人簡直瞬間就被零落成泥碾作塵。
雖然他雙眼閉合,面色略顯蒼白,氣勢稍減。
但卻完全降低不了他通身高人一等的氣場。
那是一種,只消一眼,就讓人心生懼意的可怕氣場。
這是從死亡戰場里走出來的人才有的氣息。
想到這里。
鄧警官心中微凜。
管家是當兵的,而且看樣子軍銜肯定不低。
主人家的氣場更是強大,那軍銜就更不可能低。
想到這一點。
他開口的語氣比在大門口的時候更加好上了幾分。
“景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這位安老先生報案說他的助理因為來詢問你中斷治療的原因,
而受到了您女傭的毆打,
安助理的驗傷結果顯示是輕傷,
所以我們這趟來,是想帶您的女傭回去協助調查。”
安子意再次低頭。
目光牢牢地定格在景司瀚的臉上,邊仔細梭巡著他神色的變化,邊冷聲道。
“是啊,景先生,我們安雅好心好意來詢問原因,
客客氣氣地跟你家傭人說話!
結果被你家里的女傭給打成重傷!
你把那個女傭叫出來!
簡直是目無王法,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兇傷人!
這樣的人必須要受到懲罰!”
他看著景司瀚,見他面上不見絲毫波動。
眼底閃過冷芒,像景司瀚這樣的人,無動于衷就更有欲蓋彌彰的意思!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肯定不一般!
想到這一點,安子意語氣故作緩和,如同長者般語重心長地道。
“景先生,我也是為了你好。
畢竟我幫你醫治一場,也算有些情分。
年紀又大你幾輪,
就算你不愿意聽,我也還是要倚老賣老一回,
這種傭人如果犯錯了不好好管教,以后還會給你惹事!”
楚楓見狀,彎腰輕輕碰了碰景司瀚。
“景先生,說句話吧。”
他的話像是點亮了某種開關。
眾人只感覺大廳里的空氣似乎突然變得稀薄,一種莫名的壓力疏忽傳來。
一室寂靜中。
景司瀚淡淡抬眸。
只一眼,似乎萬千光華從他眼中迸出,俾睨天下的氣勢盡顯。
所有人心頭一凜。
本來心里就有詭秘心思的安子意更是心里一咯噔。
尤其是對方將冷冽如冰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
驚得他更是渾身一凜,連腳都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景司瀚豈能錯過他這驚慌的一瞬。
可他的眉眼不見絲毫波動,只聲音冷冽地開口。
“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紀苳,把監控視頻拿給他們看。”
安子意一愣。
他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好像景司瀚就在等著他來一樣。
不,應該不可能。
他報警是臨時起意,從報警到出警統共不超過兩個小時。
而且他們是醫者和病人的關系。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不會想到他會去報警,把事情鬧大。
所以應該也不會有什么防范才對。
就是這樣,肯定是他多慮了。
而鄧警官幾人也是一頭霧水。
正疑惑著,就見先前在門口想要阻攔他們進來的紀管家,一臉平靜地捧著一個iPad走了過來。
“諸位稍等,等我連網電視屏幕。”
說完話不到一分鐘的功夫。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畫面。
那是大門的位置。
畫面里,大門口站著一個紅衣女人,女人按了半天門鈴沒動靜,就利落地翻越景園的大門……
“這是……那位安助理?”
鄧警官尷尬了,這不是私闖民宅嗎?
安子意的臉也黑了,安雅為什么不事先跟他說她是翻大門進來的!
弄得他現在被當眾打臉!
真是蠢死了!
“根據帝國法律,非法搜查他人身體、住宅,或者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安老,你的助理無故闖我景園,不知道你希望我怎么處理這件事?”
景司瀚低沉冷冽的聲音,如鑿冰一般刺冷,一字一頓地敲擊在眾人心頭,令人脊背發寒。
尤其是被著重點名的安子意。
他頓時沉默了。
見此,鄧警官身后幾人立刻看向鄧警官。
事實俱在,鄧警官也不可能昧著良心以權謀私,于是板著臉嚴肅對安子意道。
“安老先生,這件事也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您和您助理這樣的行為,屬于報假案浪費警力!”
安子意一張蒼老卻清雋的臉龐頓時黑的可怕。
他沒說話。
想到什么,他眼眸一閃,氣勢又漲了起來。
他看向景司瀚,言辭鑿鑿。
“即便安雅是翻大門進來的,那你的傭人也不該那樣打她,這算防衛過當,也應該受到制裁!”
“呵,是嗎?”景司瀚森冷一笑,“紀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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