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嬌養指南

第377章 娑羅

“這些巡邏也不知是誰編排的,留下的死角極少。”他低聲道,“如果是鎮北侯,那么這人真正有些本事。”

燕三郎也覺各組巡邏兵的安排穿插格外緊密,好在曲云河經驗老道,否則他一個人行進怕是早就露了馬腳。

終于,兩人潛到了謝家屯北邊兒,也即是山谷入口。

把住這里,就守住了整個山谷,顯然衛軍看中了這里的地形才安營建鎮。

現在叢林因為人類的砍伐而退卻,燕三郎都能看見林地邊緣留下的木樁。

曲云河還在前進。

他的目標,是谷邊山坡上的森林。

不過他很快停了下來,因為正前方傳來了人聲。

就在林中,有幾人站在一棵大樹前,似是爭論不休。

其中四、五個作平民打扮,中年人和老者都有。站在他們對面的,則是衛軍的兩名軍官。

附近有衛兵,燕三郎不敢靠近,但他靈敏的耳力捕捉到林風刮來的零碎言語。

最前頭的長者焦急道:“神木有靈,真地砍不得。它立在村頭兩百多年,謝家屯都賴它庇佑平安!”

樹?燕三郎定睛看去,果然這幾人指點的大樹頗有不凡,其高度至少在十丈以上(三十多米)。雖說現在是隆冬時節,雪覆枝頭瞧不見半片葉子,但它枝條舒展、樹冠寬廣,顯然春夏季必是一派遮天蔽日。

它也是附近最高大的樹木。

軍官哂笑一聲:“庇護你們平安的是軍隊、是侯爺,怎么會是棵不言不動的樹?”

“軍爺您不知道。”村老連連道,“這里地形跟漏斗一般,時常有暴雨山洪。可是有神木立在這里,山谷里頭從來沒發過大水。今年夏天,七八個地方都遭了洪災,死人無數,只有謝家屯還是安然無恙。”

潛在附近的燕三郎想了想,的確這山谷的形狀就像只葫蘆,而謝家屯的位置正好就在葫蘆口,還是低洼處。如果谷里漫大水,謝家屯的確逃不過。

軍官哈哈兩聲:“這跟大樹有什么關系?它能擋住洪水不成?”

“千真萬確啊。”寒冬臘月,村老急得汗都要出來了,“這樹是山谷里的祥瑞,誰去動它必遭橫事。我們屯里有個孩子頑皮,在樹上涂鴉刻字。您猜怎么著!今年夏天他回涂安鎮,結果那條河發大水,他淹死了!”

越說越邪乎了,軍官哪里肯信?他拍了拍樹身:“你是說,我們砍了它就有禍事?哈,那可不好辦了。我們侯爺已經指定它當旗樓的大柱,明天就得砍掉。”

旗樓是全軍鎮最高的建筑,不僅插旗,還肩負瞭望職能,軍隊當然希望它建得越高越好。這樹忒高了,砍下來就是現成的主柱,再合適不過。

眾村老大驚,一個勁兒求情。

軍官不耐煩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想保住它,你們去求侯爺吧。”

“侯爺何時會來?”

“那可不好說。”軍官斜睨著他們,“我還不夠資格掌握侯爺行蹤。”

話糙不好聽,但理還是這個理兒。領軍大將的行蹤下落,何時輪到一個下官來掌握了?但村老們可不會管這個,怨聲載道。

軍官聽得煩了,揮手將他們驅散,自己才走回謝家屯去。

吵鬧了兩刻鐘,林地終于恢復平靜。

曲云河一直蹙眉,待人都走光才指著那棵大樹,對燕三郎道:“上樹。”

“嗯?”燕三郎也忍不住驚訝了,“這就是攢金樹?”

“不是。”曲云河小聲道,“攢金樹哪能堂而皇之立在這里?”早被砍掉了。

“那為何爬樹?”找攢金樹還得先爬另一棵樹,這是什么程序?

至于眼前這株大樹,謝家屯為什么稱它作神木?

千歲卻沒有吱聲,貓眼閃著流光,若有所思。

兩人小心靠近,輕巧上樹。也虧得這棵樹有六人合抱粗細,往它身后一鉆,前頭的守衛都看不見樹后有人。

兩人爬樹都是格外謹慎。枝頭堆著積雪,一不小心碰著了,積雪就會簌簌而落,徒自驚擾了不遠處的吵兵。

曲云河轉頭一看,燕三郎的動作靈巧如猿猴,噌噌噌往上爬的速度比他還快了三分。

千歲也有幾分驚訝:“喲,你莫不是猴子變的?”看他動作嫻熟已極,爬樹這技能和神通可不搭邊。

燕三郎左顧右盼,尋找落足點和支撐點:“我從前上樹摘果子、掏鳥蛋。”才練就的這副身手。

若論搜吃弄喝的本事,黟城里可真沒幾個比得過他,要不他怎能一個人活到九歲?千歲輕啐一口:“果然是天生的賊胚子。”

樹枝都是光禿禿地,不容易藏匿。兩人一口氣爬到八丈高才停了下來。

這里已經接近樹頂了。

曲云河嘟噥一聲:“應該在這附近。”而后在樹身上開始搜尋。

近距離觀看大樹,愈覺其宏偉。爬藤植物幾乎纏遍了半棵樹,樹皮皸裂的縫隙都能塞進大錠銀子,哪怕現在是寒冬臘月,里面仍然生長著淺綠的苔蘚。

“找什么?”

“樹洞。”曲云河頭都不抬,“一個很大的內陷樹洞,邊緣有雷擊過的痕跡。距離我上次來有百多年了,這棵樹又長高不少。”

樹洞早就不在原來位置,并且這會兒被大雪覆蓋,外表是看不出來了。

白貓也從書箱里爬出,幫著尋找。

她也是爬樹的一把好手。

“慢點,別沖掉了浮雪。”她和白雪混為一色,就算光明正大趴在樹上不動,想來底下也不會有人發現它的存在。燕三郎忍不住撫了撫貓頭,感受一下有溫度的白雪。

“這是什么樹?”他認得很多樹種,但這棵從未見過。

“娑羅。”曲云河撫著樹干,“這種樹的名字,就叫娑羅樹。”

娑羅?娑羅城的那個娑羅?

燕三郎好奇:“娑羅城和它有什么關系?”

“那就不清楚了。”曲云河撓頭,“我上次來也是匆匆路過,沒空打探二者淵源。”

這時燕三郎手邊摸到一處空洞,輕輕一按,積雪就陷了下去,仿佛掉進樹干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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