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一八零、查個水落石出

“主子,不好了!”赤芍邊喊邊飛奔到合香居。

燕瑤和青黛正在曬花朵,前者沒有回頭,讓赤芍別著急慢慢說。

氣喘吁吁的赤芍深呼吸,緩了幾口氣才說:“主子,婢子聽說宋捕頭成了殺人的疑犯,進了牢房!”

燕瑤停下晃笸籮。昨天見宋錦如時,她的氣運沒有犯邢反而有桃花跡象,莫非成了桃花劫?

“是進了順天府的牢房嗎?”

赤芍篤定地點頭。

“我們去牢房看看宋捕頭。”她放下笸籮,回屋披上褙子。“青黛繼續曬花,赤芍隨我來。”

主仆二人匆匆出二堂,找到路過的庫卒想他帶路去牢房。

“呃,牢房不是好地方,在下不方便帶燕二姑娘去。”庫卒不敢,萬一燕大人怪罪怎么辦,他想保住飯碗。

燕瑤看出他的顧慮,“你告訴我牢房怎么走,沒有人知道是你告訴我,不然我的丫頭會死纏爛打。”

庫卒馬上說出路線。

赤芍暗暗吃驚,主子這招數不錯呢!

接著主仆二人根據他的話前去,路上忙碌的差役來來往往,自覺繞開她而行。燕瑤心感奇怪,他們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燕二姑娘去哪里?”

主仆二人回頭,原來是略緊張的宛舒。“前面是牢房,專門關押兇神惡煞的犯人,燕二姑娘莫再前行。”

“小女子正是要去牢房看望宋捕頭。”

宛舒瞟經過的同僚,一本正經道:“在下帶燕二姑娘進去,怕里面的獄卒冒犯燕二姑娘。”

赤芍納悶地跟上,敢冒犯主子的只有他吧。

原本圍坐剝花生的獄卒看見有人來,急忙撒掉花生殼,板著臉審視來人。見宛舒后面帶有姑娘,不禁多看兩眼。

“她是燕大人的千金,燕二姑娘。”

冷冷的語氣使他們老實,不敢亂瞟。

她可能是替燕大人來視察牢房,念及于此他們畢恭畢敬地點頭行禮。

宛舒快速帶走燕瑤,來到某一個鐵牢前。

挨著墻根坐的宋錦如還沒換下公服,周身陰暗環繞,英氣盡失的她如同折翅雛鷹。

牢房彌漫難聞的騷臭,燕瑤在鼻子底下涂薄荷香露。

“宋捕頭。”她輕輕一喚,里面的人震了震然后抬頭。

借著黯淡的光線,宋錦如艱難地辨認來人的容貌,但聽聲音她認了出來。“是燕二姑娘嗎?”

“沒錯。”

宋錦如馬上走近鐵欄,“是不是燕大人讓你來?”

“我因誰而來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捕頭的清白。宋捕頭,你真的殺了人?”

“沒有!”她遲疑片刻,頹然地抓著鐵欄。“其實我不知道。我踢了他兩腳,離開時他還好端端甚至罵人罵得厲害。怎么會就死了呢!”

宛舒在旁釋疑:“仵作的驗尸結果還沒出來,不確定是不是宋捕頭的兩腳致死。但能肯定,死者的內臟已經破裂。如果宋捕頭的兩腳加劇內臟破裂,那么脫不了干系。”

燕瑤和宋錦如沉默相對。

赤芍疑惑不解,“為什么宛公子確實死者的內臟破裂了?”

“你也練武的,還不知道?力度過大的毆打能讓人內臟受損。今早我見過尸體,尸體胸膛以下至肚子有極深的紫色瘀痕,那是內出血造成。”

三女詫異,頓覺王爺優秀。

“我想起來了。”宋錦如忽然補充,“死者來騷擾我的時候步伐不穩,胸膛以下已有瘀痕。可惜當時我沒有在意,以為他喝醉才踉蹌。”

“瘀痕顏色如何?”

“青中帶紫,不及今早深。”

宛舒眉宇凝重,“你確定你只是踢他的胸膛?”

“確定!我記得很清楚,踢到的部位是胸膛并且偏向左肩,絕沒有碰他的肚子。”

“會不會是酗酒加劇死者的傷勢?既然宋捕頭并沒踢中他的傷處,可能因為酗酒和內臟破裂導致暴斃?因為酗酒也令內臟受損。”

如果宋錦如沒有說謊,燕瑤的猜測也合理,但需證明死者有酗酒習慣。

“死者的妻子說,昨天死者曾與人斗毆造成肚子的瘀痕。從死者的語言透露那人練武,我認為那個人是關鍵。”

練武之人才掌握人體要害,尸體的瘀痕聚集肚子并不散亂,起碼臉部沒有傷痕。

若兩個普通人打架,通常第一拳先打臉。

燕瑤問兩人尸體的具體模樣,聽完她問:“地面和籮筐有沒有血跡?衣服上有沒有?”

兩人仔細回想,“他的嘴巴、下巴和胸脯有血跡,乃遞減越來越少。地面沒有血跡,籮筐沒有仔細檢查。”

“什么情況下會吐血?”

“即時受了內傷,或者經過一段時間內臟完全破裂,血氣上涌也會造成吐血。”

燕瑤若有所思,想到發現尸體的地點一看。“如果宋捕頭是清白,爹爹一定查個水落石出。我也會盡綿力還宋捕頭清白。”

宛舒和宋錦如驚愕,后者則憂心忡忡。“燕二姑娘肯相信我已經足夠,你無須趟這渾水,我不想連累你。”

“談何連累,我不想爹爹失去一個得力的下屬。”她雙眼彎彎,是時候還岐水村的人情。“這么說定,我要幫宋捕頭。”

“在下也是燕大人的得力下屬。”宛舒急忙插話。

“所以呢?”

“所以在下能協助燕二姑娘呀。”他也眉開眼笑。

宋錦如目光炯炯,鄭重地抱拳。“如果能出去,小女子做牛做馬報答兩位!”

“宋捕頭言重了。當務之急是洗清你的嫌疑,你能給我說說當晚的細況嗎?越仔細越好。”

宋錦如不厭其煩地重復。

良久,三人才離開牢房。

宛舒擔心那練武之人會對燕瑤不利,“其實我認為那個人武功頗高,因為他能掌控力度令死者沒有立即死去。讓順天府去查吧,你不要插手了。”

燕瑤笑了笑,“我和順天府的調查方式不一樣,一明一暗不正合適。”

“那好,我和你一起調查。”

“你穿著衙役的公服太招惹,不行。”

“我不穿就好了。”

燕瑤斜瞪厚顏無恥的他,真不怕其他衙役聽見?

“好,若爹爹同意我沒有異議。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找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