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運娘子山里漢

第708章 我不怕

走到今日這一步,已經無可轉圜。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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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成仇,兄弟反目,根源也不在關山。

他只是醒悟了,不愿再做別人手中刀,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僅此而已。

殷氏和寇長卿知道是他又如何,他們敢去萬德帝面前揭發嗎?他們不敢。

非但不敢,估計這會兒正膽戰心驚,生怕關山主動說出什么于寇家不利的事,又或者被人發現他真正的身份。

從這方面來說,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原本我是想以關山的名字從頭開始,韓老將軍不贊成,想讓我繼承父親遺志是一方面,還有其他一些相關的問題。我與寇長卿相同的面容也需要有個合理的說辭。”

“你是怕我不高興?”

季妧笑著搖了搖頭。

“殷氏雖然不配為人母,你父親卻是將你放在心上的,他給你取的名字,必然飽含著一個父親全部的心愿與期盼。這是你生來就該叫的名字,也是真真正正屬于你的名字,它已經被掩藏了二十多年,是時候和你一起重見天日了。至于關山——本就是隨意而取,沒有任何意義。”

“不。”關山握緊他的手:“于我來說,很有意義。”

韓老將軍賜過字給他,但那字是賜給“寇長卿”的。

“關山”卻是季妧親自為他取的。是他這個人,不是別人。

季妧捧住他的臉:“寇長靖是天下人叫的,關山是我一個人叫的,這樣不就行了?”

關山注視著她微帶狡黠的雙眼,微微頷首:“好。”

季妧與他對視了一會兒,突然松開手、別開臉。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看你了,再看就吃不下飯了。”

關山:“……”

見他默默轉開了臉,季妧又嬉笑著湊了過去。

“我開玩笑的,只是,你都已經在萬德帝和群臣面前露過面了,為何還要喬裝改扮?”

“見別人無需喬裝,見你需要。”

季妧正想問為什么,轉而想到自己現如今住在閔王府。

萬德帝生怕大寶和外臣有什么接觸,閔王府上下都被盯的很緊,關山若是堂而皇之與她見面,有心人見著,必然會往裘老將軍和閔王身上聯想。

這幾天給關山遞拜帖的,真的只是沖著他這個小小的前鋒將軍嗎?還不是因為見不著裘老將軍,關山是裘老將軍推舉倚重之人,這才打起了曲線球。

裘家除了一心為公,還有個特點,那就是懂得明哲保身,像奪嫡這樣的渾水,他們是萬萬不會沾身的。

關山作為裘老將軍麾下將領,又是新人,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暫時都不宜跟閔王府扯上關系。

不然且不說別人,萬德帝和鄭貴妃就不會饒過他。

“對了,聽說大前天萬德帝私召你了?沒為難你?”

關山眼中現出一絲嘲諷:“知道我與寇家不和,他自然不會為難我。”

“怎么說?”

“祖父早逝,長兄如父,父親對二叔管教嚴苛,希望他也能投身行伍。二叔頭腦精明,卻只想著經商,對從軍無半點興趣。父親為此沒少出手教訓他,當年相熟的人家都知道他兄弟二人不和,聽泰叔說,二叔跟人去異域闖蕩,就是有一次在跟父親大吵之后。”

和長兄爭吵后離家,之后出了事,按照常理推測,那肯定是對長兄懷恨在心的。

父輩都已不在的情況下,這種恨延綿到下一代身上,再正常不過了。

看樣子,即便寇長卿交了權,還與鄭家聯了姻,如今又廢了一只手,萬德帝仍舊不肯放心。

季妧嘖嘖搖頭:“你到底是給他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關山淡然道:“立身不正,難免自疑疑人,這是君王的通病。”

萬德帝自以為英明神武,甫登基時四處撩火鬧的無法收場,是眾位駐邊大將給他收拾的爛攤子,而這其中數關山收拾的最多,所以萬德帝就忌憚上了。

如此看來,確實是皇家人的通病。

只愿大寶不要變成這樣……

想到大寶,季妧挑起正后方小窗口的簾布,往外看了兩眼。

蒼茫雪地,天寬地曠,并沒有什么異常。

但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若是滕秀知道我們的關系……”

關山將簾布從她手中抽去,將人再次拉入懷中,替她暖著那只被寒風凍的冰涼的手。

“滕秀知道了也不會如何,他是馮恩義子,馮恩和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季妧沉默了一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指著他腳上的布靴問:“怎么不穿那雙皮靴?上次濕的還沒干呢吧?雪這么深,回頭又該被浸濕了。”

關山看得出季妧在回避,有心跟她說清,這里又確實不是能說那事的地方。

順著她的手看了看腳上的靴子,不在意道:“換了雙新的,沒濕。”

之所以想起換,還是因為季妧那雙皮靴的提醒,不想讓她擔心。

“至于皮靴,那是內宮式樣,賞賜到哪里都是登記在冊的,我若明晃晃穿在腳上,等于昭告世人閔王府和我暗地里有勾聯。”

季妧事先檢查過靴子,見沒有徽記印標之類的就給拿過來了,卻忘了布料、式樣這些,對懂行的人來說,有時比徽記印標還好認。

“是我疏忽了。”她拍了拍額頭,“那你還拿走作甚?”

關山唇角微微挽起:“娘子為我準備的,我當然要拿走。”

季妧發現他現在真是……頗有長進啊,說話一套一套的。

以前也有過,但都是背著人,現在小舟還在外面呢。

“咱們下次見面想個別的辦法吧,別通過小舟了,我進王府之前本打算與他和小曲保持距離的,今日這一弄,還是將他牽扯進來了。”

“不必擔心這個,他在京中待不了幾日,之后要跟我去遼東。”

“遼東?”季妧驚的坐直了身體,“他跟你去遼東做什么。”

關山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卻沒有如她所想給予反駁。

季妧確定正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后,一時瞠目。

“他、他到年也才十六,是不是早了點?我不是說保家衛國不好,但……要不再晚兩年呢?晚兩年也是一樣的吧。”

關山看著她的雙眼:“季妧,我從軍時也才十三。”

季妧心底一抽,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手。

十六歲的小舟要上戰場她都無法接受,十三歲的關山……她根本不敢想。

僵持之際,車簾外傳來小舟的聲音。

“東家,讓我去吧。

“小舟,沙場兇險,刀槍無眼……”

“我不怕。”小舟異常堅定道,“我想成為和師父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