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嬌

第775回 拆人姻緣是造孽的事

云嬌心中很是不悅,也有幾分不耐煩,楊氏到底想做什么?總盯著她有什么目的?

“不是。”楊氏笑得有些尷尬:“我也是聽元奎說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著你了。”

云嬌不想搭理她,話也不曾回,抬腳便走了。

一個楊氏,一個韓元奎,這兩人都包藏著禍心,往后得要緊提防著他們。

韓元奎打著茶餅方子的主意,她明里暗里的拒了許多次了,到如今他都不曾死心,總不時的冒出來套近乎。

還有這個楊氏,這臉說變就變的,一時晴天一時下雨的,也不知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姑娘。”走的遠了些,黃菊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楊氏也太不要臉了,從前那樣說姑娘,如今又上趕著來討好姑娘,怕不是又在打姑娘的主意?”

“她能打我們姑娘什么主意?”蒹葭在一旁憤憤的道:“難不成,還想要我們姑娘給她做兒媳婦,她好意思嗎?”

“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從前都同姑娘那樣了,如今不還是厚著臉皮來糾纏姑娘?”黃菊瞧了瞧云嬌:“姑娘,你可萬萬不能心軟。”

她心里頭擔憂呢,楊氏雖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架不住茹玉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萬一姑娘一時糊涂,那她再想跟著秦少爺可就難了。

“我心里有數,你們放心吧。”云嬌語氣平靜。

她也不曾惱多久,為了那樣一個婦人,不值當。

楊氏轉過臉去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想,走過了一條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越想越不服氣,口中嘟嘟囔囔的罵了起來:“一個庶出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還同我拿喬,給你臉了還……”

“伯母。”邊上的胭脂鋪子里,傳出一道驚喜的聲音。

楊氏愣了一下,回頭瞧,頓時露出滿面的笑意:“姝兒?你出來了?我猜著你母親可得關你些日子。”

胭脂鋪子里款款走出來一人,正是把云姝。

楊氏親熱的上前拉過她的手:“我可好些日子不曾忘見你了,想煞我了。”

“姑娘……”香雪有些怯懦的小聲提醒。

杏雨在后頭也是一臉焦急,姑娘怎么就屢教不改呢?瞧見楊氏便將夫人的話忘干凈了嗎?

也不想想出門的時候是如何同夫人保證的。

“閉嘴。”把云姝回頭呵斥了她們:“你們誰再敢多說一句,我即刻便找人牙子來將你們發賣了。”

香雪嚇得不敢說話。

杏雨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上前一步道:“姑娘想說會兒話也可以,還是找個無人的隱蔽之處吧,最好是長話短說,不能耽擱太久了。”

她是實在沒法子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同香雪早晚有一天會叫姑娘做的這些事給害死。

“對對對。”楊氏連連點頭:“可別叫人瞧見了,到時候回去你母親又放你不得拉倒。”

把云姝找了家人少的腳店,帶著楊氏進去,使了銀子隨意要了些酒菜,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楊氏這才問她:“你回去之后,你母親不曾為難你吧?”

“我不打緊的。”把云姝一臉孺慕的望著她:“只是我母親上回說的話太過難聽,我替她給伯母說聲對不住了,你別放在心上。

我母親她平日里不這樣的。”

她也想不通,平日里總教導她要端莊要矜貴的母親,緣何如同個潑婦一般找上茹家去了,還說了那許多難聽的話。

雖說楊氏說話也不好聽,但事情總歸說因母親而起,她總覺得對不住楊氏。

“你同我不用說這些。”楊氏連連擺手:“你母親也是為你好,那你往后就離我,還有我家茹玉遠一些。”

她說著露出一臉不舍之情,她知道這以進為退對把云姝最有作用。

“伯母說的哪里話,我母親是我母親,她又不是我。”夏靜姝果然往前湊了湊:“莫非,伯母還在生我的氣?”

“我生你什么氣?又不是你惹的我。”楊氏頗為心疼的望著她:“我是怕你回去受苦,我一想到你被責備,我這心里頭疼著呢。”

楊氏說著手捂著心口,神色間極為疼愛。

杏雨在一旁瞧的無言極了,楊氏這虛情假意,哪個看不出?也就她家姑娘是個好騙的,叫楊氏這幾招來回耍的團團轉。

香雪也在一旁默默的嘆氣。

“那你母親可同你說我什么了?”楊氏頓了頓問。

“說了一些,不過我是不信的。”把云姝忙解釋,她生怕楊氏不信,又道:“我母親還找人來誆騙我,我口中是信了,實則我心里頭如同明鏡似的,明白的很。”

“找人誆騙?如何誆騙?”楊氏不解。

“她使銀子也不知從何處找了一個老頭,同我說那老頭是伯母你老家那處的,說是田地與你家也是相鄰,知道你的秉性。”把云姝胸無城府,將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來:“那老頭說同你家為了田地界口的事,來回吵了許多回,說你家占界,我哪能信呢?伯母不是那樣的人。”

她壓根兒不知,那老頭雖是連燕茹特意派人去找的,但卻是他自己愿意來的。

楊氏在莊子上確實人緣極差,滿莊子竟沒一戶人家愿意為她說話,這老頭更是為了她占界之事,對她恨之入骨,才自告奮勇的來做這“缺德事”的。

畢竟,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拆人姻緣是造孽的事,老頭卻自己要來,可見他與楊氏結怨有多深了。

“老頭?”楊氏思索了片刻問她:“什么樣的老頭?可是有些佝僂著背?”

把云姝想了想點了點頭:“是佝僂著背,頭發花白。”

她說到這出反應過來:“伯母,你認得他?”

她心里頭有些犯嘀咕,那老頭說的難不成是真的?

“認得。”楊氏坦然的望著她:“那人是我們莊子上的,有塊田地確實與我家搭界,不過我可不曾占過他家的地,倒是他恨不得將壟溝里都種滿了菜,誰能占到他家的?”

“我就說,伯母不是那不講理的人。”把云姝又笑了。

楊氏握著她的手,笑著道:“這人哪怕是做的再好,總是會有人說的。

你別說是人了,就是天老爺也是有人說的,無論刮風下雨大太陽都有人罵,更何況我們這些凡人了?你說是不是?”

“伯母言之有理。”把云姝連連點頭。

杏雨同香雪在后頭幾乎沒眼瞧了,這楊氏,這話也說得出,她也配同天老爺比?天老爺可沒這許多的鬼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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