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沂俊美的臉上泛起一抹淺笑,“不過區區一個民間女畫師,沒想到竟如此高傲,連朕也不放在眼里!”
漫云微愣,表哥臉上從不曾有過這樣暖心的笑容,莫非他與那畫師有著什么瓜葛?可這也未免太荒唐了些,定是她多想了。
表哥他本來就生的俊,就應該這樣多笑笑,漫云笑道:“那,表哥可愿與我一同前去?”
凌沂漫不經心的回道:“既然你想去,那便去瞧瞧吧……”
漫云也沒有想到,表哥竟然會這么爽快的答應了。
到了霓裳閣,兩人下了馬車,徑直向里走去。
兩人皆是人中龍鳳,雖然是一身普通裝扮,卻也格外的引人注目。再說漫云也算是霓裳的常客,一進門,慕紫嫣便迎了過來。
“見過漫云郡主,皇……”
“這些繁文縟節便免了吧!”漫云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他知道表哥出來,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知曉他的身份。
穆紫嫣愣了一下,看了兩人一眼,即刻會意過來,輕點了點頭,微笑道:“漫云郡主這次過來,可是來取衣裳的?我這便讓人取了過來。”
“不急,我想看看那彥姑娘最近的畫作。”漫云道。
穆紫嫣卻皺了眉頭,“只怕要讓郡主失望了……”
“怎么了?”漫云連忙問道。
“彥姑娘最近身體不適,所以也就沒有畫作出來。”提到,穆紫嫣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凌沂一聽病了,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原來如此,看來這次我是要空手而回了。”漫云惋惜道,也沒再追問的事情,取了衣裳便與凌沂離開了霓裳閣。
“表哥,我們接下來要去何處?”漫云看向凌沂。
凌沂此刻卻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望向遠處,似乎并未聽到她的問話。
“表哥?”漫云又問了聲。
凌沂這才回神過來,“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能陪你了,你自行回宮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漫云愣在原地,出宮也是表哥他提出來的,怎么這會兒又突然變卦了?見他神色焦急,又不似在說謊。
不行,她得跟過去看看!
躺在榻上,眼睛緊閉著,臉色有些蒼白,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讓凌沂覺得,她還活著。
她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成這樣?
她這一病,他那幼小的孩子怎么辦?這孤兒寡母的,生活的確不易。
只是,他怎么會關心起她來?她的生死與他何干?他抬腳準備離開,可腳下仿佛有千斤重的巨石,一步也邁不開。
不管怎樣,她也曾是他弟弟的王妃,如今弟弟不在了,她落難于此,他不能見死不救!
凌沂很快請了大夫過來,為診治。聽到屋里的動靜,緩緩睜開眼睛。
“凌沂?你怎么會在這?”她吃驚的問道。
“病了也不請個大夫瞧瞧,你是不要命了嗎?”凌沂語氣有些冷,似在責怪。
聽后,心里卻一暖,他這是在關心她么?
“姑娘,請容老夫為您把把脈。”一位老者走到榻前。
“不用麻煩了,我的病情我自己清楚。”連忙說道。
“這……”老者有些為難的看著凌沂,似在等他的發落。
凌沂眉梢一挑,“你不要命了?這個時候還逞強。”
在他的執意要求下,最終還是妥協了,讓那位老者為她診治。
“姑娘近來,是否會常覺得胸口悶痛?”那位老者神色有些凝重。
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姑娘心口是否曾經受過箭傷?”
又點了點頭,其實先前她就看大夫了,大夫說她的心臟出了些問題,也就是說,她患的是心臟病。
果然,這位老大夫給出的結論也是一樣,給她開了藥,囑咐她要保持心情舒暢,萬不可過于大悲或大喜,否則會加深病情。
“你患的是心病?”大夫走后,凌沂倒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身上受過傷?你不是王妃么,怎么會受如此重的傷?”
面對凌沂的逼問,只是蹙著眉頭看著他,她為他受的傷,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凌沂知道,此時她又把他看成另一個人了,莫非,她的傷和他有關?
“算了,當我沒問!”凌沂有些無奈的說。
“我是因為我夫君受的傷,雖然那時我們尚未結為夫妻……”回憶起那段往事,眉眼帶笑。
凌沂也笑了笑,“你這會,倒是沒再把我認成你的夫君,怎了,可是想通了?”
抬頭望著他,雖然他們長得一摸一樣,可神態舉止卻完全不同。
不,也并不是完全不同!
凌墨與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有時也會這般不可理喻,不過,那樣的情形也是少之又少。
她這次犯病,也不過是聽到凌沂納了幾位妃子,一時心里難受,氣血攻心。
“無論你是不是凌墨,我都不會放棄尋找真相!”
凌沂又笑了,“你想如何去尋求真相?”其實,他很想把真相告訴她,可出于私心,他又不想告訴她。
“你那天說過的話,可還作數?”坐起身,突然認真問道。
“我說什么了?”凌沂一頭霧水。
輕笑一聲,“罷了,當我沒問。”
凌沂仔細回想了下,恍然大悟,“就我之前問你,愿不愿做我的皇后這件事?”
看著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你不是已經拒絕了么。”他又自顧說道。
“可如果,我愿意呢?”
凌沂怔愣了良久,“此話當真?”
“絕無戲言!”篤定道,“只是我想知道,你為何會讓我做你的皇后?難道你是愛上我了?”
愛?凌沂搖了搖頭,他心中并無喜歡之人,對于她只是有種異樣的情愫,但應該算不上是愛。
有些失望,他隨口說出的話,她竟然就信了。
她勉強笑了笑,“怎么,被嚇著了?我不過說笑而已,不必當真,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凌沂看著她臉上的淤青,問道:“你眉上這團印跡,可是胎記?”
伸手摸了摸額角,毫不忌諱的回道:“這不是胎記,而是五年前那場變故留下的。”
凌沂上前一步,突然彎下身子,指尖撫過她的額頭,細細查看。
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就連大氣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