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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再見到葉一航這個人。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足夠讓一個青澀的少年成長起來了。

比起從前，他的個子竄高了不少，雖然還穿著款式最簡單的白襯衫，但身形頎長挺拔，很是帥氣有型。

身上，還多了幾分歷練過的沉穩大氣。

光是這么站著，都能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迫人氣壓。

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葉一航，卻又不像以前那個他。

面對這樣陌生的他，倒讓李雪有些緊張起來了。

她稍稍錯開視線，不敢正面直視他，就看到葉一航雪白的袖子挽起一截，露出里頭骨節分明的手指來，比自己的還要白皙上幾分。

李雪一雙在陽光下曬地黝黑，還帶著薄繭的手，就不自覺縮了縮，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有些局促不安。

這廂，她對著葉一航一番打量，但是對面的人，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有什么變化，現在又是什么樣的。

葉一航的眼眸里，布滿了紅血絲，看著她，眼神卻像是透過了她看著別人一樣遙遠。

干裂起皮的嘴唇囁囁幾下，有些踟躕而壓抑地問她，“李桃她，真的……死了嗎？”

他的聲音沙啞地像是撒哈拉的風，割耳朵。

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愿意相信，以及想要她否定的期望。

可這種事情，怎么是他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呢？

在他那壓力十足的目光中，李雪愣住了。

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又被翻了出來。

她喉頭發哽，深吸一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難受地回道：“姐姐確實已經……不在人世了。”

即使已經過去了兩年，但一提起這件事，她心里的悲傷重新翻涌起來，還是有些讓她招架不住。

畢竟，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啊。

“砰！”

耳邊一聲巨響。

李雪被嚇了一跳，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葉一航跌坐在椅子上，一臉無法相信的表情。

像是一個噩夢被證實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堅持和力氣。

葉一航接受不了這個答案。

紅蓋頭下的那一滴淚，還烙在他的心口，那人，怎么就不在世上了呢？

當年隔著車窗相望的那一眼，竟然是最后的永別？

他一雙烏黑的眼珠，慌然失措地在眼眶里左右游移著，找不到一個安放之處。

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再想到他跟姐姐之前那錯綜復雜，甚至稱得上是誤會叢生的感情，李雪只覺得心中沉甸甸的，很不是個滋味。

“你別太難受了”，她壓下自己內心的情緒，安慰他道，“姐姐要是知道你這樣，也不會開心的。”

空洞的一句話，解不了葉一航心中排山倒海般的痛苦。

李雪像是寬慰他，又像是自言自語道：“都已經過去兩年了，姐姐早就沒有痛苦了……”

兩、年？

葉一航混沌的大腦里，突然被這句話，劈出一絲清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