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太太誤會了,所以才把這個本應該只有親人知道的秘密告訴了她。
那一瞬間,女律師在車內簡直坐立不安,尷尬的狼狽。
林暖輕輕瞟了傅懷安一眼,覺得傅懷安的嘴巴,其實也很毒。
雖然不像唐西那種赤一裸一裸的,但仔細聽來同樣的毒……
世貿天街不遠,很快傅懷安就把車停在了世貿天街的停車下客區,那位女律師尷尬地道了別,從車上下去,頭也不回的離開。
傅懷安打了轉向燈,轉動方向盤,把車開上主干道。
林暖忍不住勾唇:“我覺得你的嘴巴也很毒……”
“那你希望我和她怎么說?!”傅懷安深邃的眉眼含笑看了林暖一眼問,“直接和她說,我太太不高興你和我很熟的樣子,你下車?!”
林暖一怔,隨即笑開來,轉頭看向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把紅撲撲的小臉兒藏在圍巾里:“那還是剛才的那個說法比較委婉。”
她記得那天和紀自白他們吃飯的時候,唐西說話輕佻,傅懷安說過……見不得她受委屈,傅懷安果然不止是說說而已。
“你那個合伙人感覺很喜歡你,知道你結婚了,會不會影響工作?!”
林暖突然想到什么轉頭望向傅懷安,問。
“她要是這點兒專業水準都沒有,我不會讓她成為合伙人。”傅懷安回答的淡漠。
林暖口袋中手機振動,她特別想和傅懷安說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卻也不愿意把傅懷安的合伙人看的太壞,她相信傅懷安看人的眼光。
把前不久放入口袋的手機拿出來,電話屏幕上顯示著“溫伯母”三個字。
溫墨深的媽媽?!
從溫墨深出事之后,溫墨深的母親從來沒有和她聯系過,這次突然打電話過來,林暖隱約覺得和溫墨深有關。
“溫墨深的媽媽……”
林暖盯著手機屏幕說了一句,聽意思是在征求傅懷安的意見,這個電話到底接還是不接。
林暖離開海城上流社會那個圈子多年,溫墨深的媽媽總不至于是要約林暖喝茶閑聊,她們的關系也不是親如母女,可談天說地。
傅懷安也猜出,這個電話來意怕是為了溫墨深。
“溫夫人一向清高,但凡這種清高的人能拉下臉來,得不到結果就會一直堅持下去。”
這話林暖不笨聽得懂,傅懷安是說,林暖不接溫夫人會契而不舍的打。
林暖猶豫間電話已經掛斷,間隔幾秒,溫夫人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正要應證了傅懷安那句……得不到結果就會一直堅持下去。
“溫墨深怕是出了什么事兒!”傅懷安開腔,“想接就接吧!”
片刻,林暖還是接通把電話放在了耳邊。
“溫伯母……”林暖喚了一聲。
因為不是打算避著傅懷安,林暖接通后又選擇開了公放。
“暖暖……”溫墨深的母親一聽到林暖的聲音就哭了,“暖暖……求你救救墨深吧!墨深被查出腦膠質瘤,可是他不愿意接受配合醫生治療!暖暖……我知道墨深一直喜歡你,你的話……他……他或許聽一聽!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勸勸墨深!我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兒子,我不想就這么失去他……”
溫墨深母親絕望凄慘的聲音在密閉性良好的車廂內,顯得格外凄涼絕望。
林暖有錯愕,手指輕微收緊攥著手機,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接電話前,林暖就猜是關于溫墨深的事兒,她甚至猜測溫母打電話過來,或許是為了讓她勸溫墨深和顧含煙離婚,可怎么也沒有想到,是溫墨深病了。
圍巾纏繞在林暖的頸脖上,暖烘烘的讓她后頸脖沁出細不可察的汗水,她心里……是說不上來的百味陳雜。
和當初知道溫墨深乘坐的飛機失蹤不同,哪時……林暖整個人的感覺是宛如世界崩塌。
可如今,她心中輕有微瀾之后,除了悲憫,還有些難以描述意外,反倒是溫墨深母親的慈母心腸讓她動容更多。
林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心腸經過多年已經變得冷硬,還是……那個人已經不在她心中之后,把他當成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心中只余對朋友的擔憂,僅此而已。
她取下圍巾擱在腿上,聽著溫墨深母親電話那頭傳來的絕望哭聲,低聲道:“溫伯母……墨深哥已經結婚了,作為朋友我可以去勸勸他,喜不喜歡都已經是過去式,這話說出來,我反倒不敢去了。”
婚姻是圍城,把兩個人緊密的圍在其中,有幸福的也有不幸的,但在別人的婚姻里,不論是喜歡過那道城墻里不屬于自己的哪一個人,在別人選擇結婚,或者自己選擇結婚后,都要懂得避嫌。
恰巧,林暖兩者都占,所以。
“暖暖……你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姑娘,伯母求你了!那個顧含煙是個什么東西!我們溫家是絕對不會認這樣的兒媳婦兒!伯母和你伯父商量過了,只要你能夠勸得動墨深接受治療,我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讓墨深趕緊和那個什么顧含煙離婚!我們什么都不挑了……只要墨深能活著!只要他喜歡你!”
傅懷安直視前方的眸子半瞇,這話說的到像是施舍林暖,讓他心情變得極為不好,只要溫墨深喜歡林暖,不管林暖心中是否還有溫墨深嗎?!
“伯母,我已經結婚了。”
傅懷安沒想到那個說要隱婚的林暖,今天已經第二次告訴別人,她結婚了……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之后,溫墨深的母親不能相信:“暖暖,你這不是氣話?!”
“不是氣話,所以為了避嫌,我會給墨深哥打個電話勸一勸他,但我也不知道我的話會不會有作用。”
這話顯得林暖格外的無情,面對一個患病的病人,哪怕只是普通朋友,林暖去看望一下勸一勸接受治療都是應該的,到了溫墨深這里卻不肯去。
“暖暖,你真的就這么狠心?!你明明那么愛墨深,你為了他都去伊拉克連命都不要了!”溫墨深的母親哭腔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