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回復，讓林暖頭皮瞬間發緊。

我是李牧陽……

果然是他！

林暖片刻的驚慌之后很快冷靜下來，她把電話撥通。

李牧陽大概沒有想到林暖會撥電話過來，他猶豫了片刻接通。

“陸津楠的事情是你做的？！”林暖留了個心眼兒點了錄音。

李牧陽低低笑了一聲：“我以為你打電話過來，是想問我這段日子過的好不好。”

“你過得好不好和我有什么關系？！”林暖聲音溫怒，“陸津楠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李牧陽答非所問，嘆了一口氣對林暖說：“阿展死了……”

對阿展，如果以前林暖還因為阿展展示出的忠誠而敬佩阿展，但在阿展挾持傅天賜之后，林暖更多是因為阿展的愚忠，可憐阿展。

沒有聽到林暖的回答，李牧陽自顧自說：“他是自殺的，為了啟動隱藏在暗處保護我的人回來救我離開德羅尼家的莊園。”

林暖心頭微顫……

阿展的死因林暖暫時還不知道。

“林暖，我得為阿展報仇啊……”李牧陽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淺笑，“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把你從傅懷安的身邊搶過來，傅懷安應該會很傷心吧！”

林暖緊咬著牙不吭聲。

“可我知道，你不會離開傅懷安！”李牧陽聲音低沉克制，讓林暖分辨不出電話那頭的人現在是何表情。

“我原本應該殺了你的，殺了你……殺了你們的孩子，傅懷安一定會痛不欲生！”

聽著李牧陽的話，林暖手攥成了拳頭。

“但是我不忍心啊！”李牧陽輕輕嘆氣，“不能殺你，我只能……殺了傅懷安身邊的其他人，比如陸津楠，比如那個叫唐崢的，再比如……顧青城！”

林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李牧陽這是知道雅各布·貝魯就是顧青城了嗎？！

沒有欲蓋彌彰的提醒李牧陽雅各布·貝魯就是顧青城，她沉默著。

“你看著吧林暖，我會把傅懷安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剝奪！就像他把阿展從我身邊剝奪了一樣！”李牧陽說這句話時，聲音里隱約透出了深沉的恨意。

“你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非要來海城搶一個不喜歡你不屬于你的女人，就不會被按在德羅尼家沒法自由出入，阿展也就不會為了換得你的自由自殺，李牧陽……說到底，是你害死了阿展，你想要報仇，應該找你自己！而不是可悲的把這一切錯誤都推到別人身上，來說服你……你自己沒有錯！”

即便是被林暖說中了心事，李牧陽還是那副低笑著的聲音：“林暖……這么久沒有見，你的嘴還是這么凌厲。”

電話這頭的林暖沉默不語，李牧陽才收了自己聲音里的笑意，對林暖說：“你來我身邊吧！我派人去接你……在我身邊你才安全！”

“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拋下丈夫和孩子的人？！”林暖聲音里透著冷意。

“那就當是為了你的孩子！帶著孩子來我身邊吧！”李牧陽說，“這是為了你好……我現在合作的人叫梅納德·桑切斯，是個瘋子！他一心想要找道德先生報仇，如果他知道傅懷安就是道德先生，不是我夸張……怕是傅家會雞犬不留，你不僅僅是傅懷安的妻子，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你首先是要為你的孩子考慮不是么？！”

“我相信我的丈夫會保護好我們娘仨，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另外……”林暖聲音頓了頓，“如果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出了任何問題，我都會把這筆帳算在你的頭上，我是個弱女子現在是不能把你怎么樣，可我想你很多仇家應該對你的位置很感興趣吧！知道你活著的消息，大概會撲上去讓你不得安寧吧！”

“我活著的消息放出去被人找到，勢必道德先生的消息也會放出去……林暖我喜歡你是不假，可我不會愛屋及烏連你的丈夫一起喜歡，相反的……我有多喜歡你，就有多討厭……多恨你的丈夫，你這么聰明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既然你這么聰明這個道理你懂，你就看不出我有多討厭你？！”林暖嗓音涼薄，“李牧陽，如果說……這個美好的世界上有什么讓我真正厭惡和惡心的，那就是你……懂嗎？！”

說完，林暖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李牧陽聽著手機里的忙音，瞳仁輕微一顫，唇角緩緩勾了起來。

他對著響著忙音的電話低聲喃呢：“可我……愛你啊！”

阿展死了之后，這個世界上李牧陽唯一牽掛的便是林暖，但……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討厭了，該怎么辦？！

李牧陽放下手機，看著自己面前筆記本里，林暖在節目中和嘉賓聊天時滿含笑意的模樣，心頭酸的厲害。

眼看著這些年林暖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漂亮，李牧陽就越來越想要靠近。

可是，他知道，林暖心里沒有他。

今天這個電話他原本可以不接，也可以不對林暖說起要把她和孩子接到身邊的話。

可他忍不住，隔著屏幕看著林暖他不滿足，他想要把林暖擁入懷中，真真切切的抱著林暖。

李牧陽甚至覺得，如果林暖愿意來到他的身邊，陪著他走完僅剩下不多的時間，他大概會被林暖勸說動，放下報仇的念頭。

想到阿展，想到那個不論什么時候都會拼死護住自己的阿展，李牧陽眼眶濕紅。

他緊緊扣著沙發扶手，閉酸脹的雙眼。

但，林暖沒有來，他也沒法放下仇恨。

如果傅懷安死了，林暖大概會恨死自己吧！

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讓林暖記住自己……永遠的記住自己！

陸津楠車禍住院的消息，傅懷安已經封鎖住，外界只知道陸津楠出國開會，其余一概不知。

手術第二天，睡了三十多個小時的陸津楠終于醒了過來。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白曉年……

白瑾瑜給陸津楠檢查完之后，被氣笑：“你這都多大人了，還一醒來就找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