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臉上殘留著擦傷的無損其英俊。
他固執堅持顧嘉瑤才是救命恩人。
“我不是攔住驚馬的人。”
顧嘉瑤再次重申,“那位小姐身手矯健,勇氣可嘉,非我能比。”
倒是少年身邊的女子攏攏凌亂衣衫,“五哥道謝不算謝錯了人,方才是小姐踢走石頭,又鋪上了蓑衣。”
她彎下腰撿起蓑衣,見到上面沾滿泥濘,歉意說道:“清洗干凈后,我再送還小姐。”
“還用清洗?直接去買個十幾件,送給小姐換著穿。”
少年掏出一把的銀票,殷勤遞給顧嘉瑤。
“這件蓑衣是我的,無需你賠。”
石澤上前仿佛般擋住顧嘉瑤,憨厚一笑:“回去清洗一下就干凈了,到也不用勞煩你們。”
他直接接過蓑衣,少女望著他微微一愣,“我們不是……見過?我見您很面善。”
“我不認識小姐,也從未見過似小姐這般富貴的。”
順利拿回蓑衣,石澤皺緊的眉頭稍有松緩,“小師妹,咱們也該回去了。”
顧嘉瑤勾起嘴角,向少年少女彎曲膝蓋,“我耽擱兩位答謝恩人,有緣再會。”
“哎,你等等。”
少年追上去兩步,一直護著顧嘉瑤的石澤回頭,他眸子微沉,深邃幽暗。
少年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是他看錯了?
他使勁揉了眸子,只見到一位英俊帶著幾分憨厚氣質的少年。
“五哥,你沒事吧。”
“沒……沒……”
少年費力爬起來,再去看時,只能見到有一雙大長腿的石澤正低頭同少女說著什么。
他眼角揚起,顯得很開心。
“可惜了,我只想問問她是哪家的小姐。”
少年神色癡迷,喃喃說道:“都怪她身邊的那人礙事,沒能同小姐多說幾句話。”
“五哥!”
“不過沒關系,只要她在廣州城,我一定能把她找出來。”
遠處飛馳來一對人馬,盔甲明亮,氣勢彪悍。
馬隊停在少年身邊,騎在馬上的侍衛翻身下馬,跪倒說道:“五少爺受驚了,屬下來遲……”
“你們,你們快點跟上前面的人,找到他們的住處。”
少年指著顧嘉瑤消失的方向,催促道:“打聽到她的姓名,立刻回報我,我就在父親面前為你們求情。”
侍衛起身順著少爺指的方向看去,“您說找誰?”
顧嘉瑤已經蹤跡皆無。
“你們都是廢物,廢物。”少年氣急敗壞錘了侍衛一拳,立刻呼疼揉著著手,“疼死我了。”
拳頭落在刀尖不入的盔甲上能不疼嗎?
“五哥……”
少女輕聲說道:“您別急,總能找到她的。”
她小心翼翼的,聲音很是溫柔。
“不是你非要坐馬車,本少爺哪會碰見危險?不是你不夠聰明,本少爺又哪會錯過救命恩人?!”
少年不滿哼了一聲,抓住韁繩,翻身上馬,揚鞭順著顧嘉瑤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五少爺。”
侍衛不敢再耽擱,紛紛騎上馬,追隨保護五少爺。
少女孤零零被留在原地,她嘴唇蠕動,眸子漸漸暗淡,膝蓋磕出的血在裙子上暈染開去。
”五哥孩童性情,天真爛漫,并非不懂的感恩。”
少女向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位救命恩人說道:“不是你攔下瘋馬,我們即便勉強保住性命,也少不了受重傷。”
救人的少女秀美清純,溫溫柔柔的。
少女贊道:“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你有此身手,聽說你只是輕輕一拍就讓瘋馬斃命?”
“嗯。”
救人的少女冷冷淡淡,生疏的回應:“我父親曾養過駿馬,了解馬匹的弱點,也教過我如何降服瘋馬。”
她很快掩藏起臉上的哀傷,亮出手指縫隙夾著的銀針,“上面有一些家傳的另馬昏的藥粉,我見方才很危險,這才沖出來拍了一巴掌。”
“不知小姐貴姓?家住何處?我同五哥……我會親自登門拜謝小姐援手之恩。”
“我……”她停頓片刻,“其實我有幸見過你一面的,我微不足道,我表哥,您一定認識,他是睿王殿下麾下的三等將軍,姓婁的,我姓孫,小字秀兒。”
“我自然聽過婁將軍的名兒,前兩日才聽說他清醒了?”
“是。”
孫秀兒面帶幾分甜蜜,眸子亮亮的:“老天保佑,我費力請來大夫總算幫到了表哥。”
“你既知曉我的身份,直接叫我慕容薇即可。”
孫秀兒微微點頭,對慕容薇依然不冷不熱。
畢竟慕容薇雖是姓慕容,卻只是趙王側妃帶來的拖油瓶罷了。
在趙王府毫無地位。
顧嘉瑤吹著手中的風車,第一次吹古代的風車,挺新鮮。
不如現代的精致,可風車上的畫功也不是現代批量產品能比的。
“真漂亮。”顧嘉瑤向石澤燦爛一笑。
石澤輕聲說道:“以后,我給你買更好的,我會賺很多的銀子,你要什么,我都買給你。”
等他們再次走上大道時,騎馬追人的少爺已經完美錯過了。
石澤緩緩勾起嘴角。
兩日后,轟動一時的顧熙案在廣州府衙公開審訊。
顧嘉瑤同蔣氏早早出現在衙門門口。
“放心,你爹會沒事的。”
“嗯。”
顧嘉瑤今日帶上惟帽,蓋住臉蛋兒,焦急看向衙門大堂。
不遠處的茶樓,王霖跪在一人面前,“請您放心,顧熙一定無法脫罪。”
做幕僚打扮的中年男子說道:“你若還是聰明的,就不要提起同我相識,記得是你報復蔣家,順便針對顧熙,同我沒有任何關系。”
王霖:“……是。”
“你去吧,以后你再見不到我了,不過若是亂說話,你們王家一個都剩不下。”
”我……我還能為您效力。”
“滾。”
王霖打了個機靈,”先生。“
”再說一遍滾!”
男人抬高聲音,茶室門口站著兩位強悍滿是殺氣的侍衛。
王霖見過侍衛殺人,連忙爬起來飛速離開。
”沒用的廢物,我不該指望著他,白白耽擱主子的事,“男人望著衙門方向,“顧熙,只能京成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