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還真能找出他缺欠缺之物。
慕容澤好奇此物,便是抬手把紙張交給隨從,由隨從轉交到顧嘉瑤手上。
“一人吃飽,哪有天下人吃飽重要?民女獻上的東西,是王爺同陛下所缺的奇物……”
顧嘉瑤看清楚證詞后,喃喃道:“公主殿下是因愛生恨?得不到我爹,就要殺了我爹一家嗎?”
這愛也太深沉了!
皇族宗室貴女極多,公主郡主不知有凡幾。
畢竟慕容家尚未得天下時,在邊陲同異族戰事不休。
打仗哪能沒人?
他們招攬不到優秀的人才,便腦洞大開自己生!
慕容家名言——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話據說是太祖所言,還寫在慕容家族譜上,而后更是刻在太廟門口的石碑之上。
因此慕容家不僅讓所屬的軍民積極生孩子,他們自己也以身作則,廣納姬妾,生兒育女。
顧嘉瑤看過一段記載,當時慕容家能生的人光兒子就有二三十個,女兒更多。
慕容家把想打仗,先生兒子貫徹到底了。
因為基數廣,慕容家倒是出了不少能征慣戰的子弟。
不僅打退了異族,進而提兵入關席卷天下,滅南朝,坐了江山。
將昔日高高在上的貴胄公侯踩在腳下。
當然在征戰中,少不了犧牲,慕容家子弟隕落不少。
許是邊境人都彪悍,女兒一樣上馬能打仗,皇族宗室也出現幾個了不得立有戰功的公主殿下。
其中一位是母后皇太后的親女,封毓寧長公主,也就是睿王慕容澤的生母,
顧嘉瑤所看證詞上提到的這位公主,是圣母皇太后的親女,當今燕文帝嫡親的妹子,封福寧公主。
“我記得福寧公主下嫁英國公長子,寧遠侯為妻,他們成親多年,夫妻一直和和美美,琴瑟和鳴。”
這段時日,顧嘉瑤沒少看書,也聽了不少八卦消息。
慕容家草芥莽夫出身,他們家得了天下,鬧出不少的笑話。
為許多累宦士族所不齒。
又因為慕容子弟放蕩不羈,好色者多,宗室子弟美女如云,公主們就敢養若干面首。
戰功越是顯赫的公主越是愛小白臉。
顧嘉瑤抬眼兒掃過睿王,他生母毓寧長公主是一眾公主中,地位最高,戰功最重的。
因為經歷兩次喪夫之痛,她不意再嫁,索性在公主府中養了不少俊俏的少年。
據說毓寧長公主共有三子兩女,五個兒女父親都不相同。
顧嘉瑤當時說了一句,漂亮!
毓寧長公主做得漂亮!
男人能三妻四妾不就是憑著戰功爵位?
毓寧長公主要身份有身份,要戰功又戰功,為何不能三夫四侍。
這話此時她是不敢當著慕容澤的面提起的。
慕容澤幼年時生過一場大病,據方士說,需要待在天下最為貴重之人身邊才可長命百歲,身體再無疾痛。
毓寧長公主便把他交給母后皇太后撫養。
而后慕容澤更是被燕文帝一手帶大,同生母關系冷淡疏離。
改姓慕容之后,燕文帝更是驕傲說這就是他的兒子。
福寧公主是陛下親妹,素有戰功,所嫁之人又是隨陛下征戰的寧遠侯。
這門親事當時可是傳為美談的。
福寧公主單槍匹馬在敵陣中同寧遠侯相聚,兩人發誓同生共死,絕不讓茍活。
拼殺了三晝夜,援軍趕到救出渾身是血的二人。
太祖感念其拖住敵軍之功勞,詢問他要何賞賜。
寧遠侯當著太祖的面向福寧公主求婚。
太祖歡喜異常,當場就說這門婚事將青史留名。
燕太祖蓋章的婚事怎么可能有變?
福寧公主瘋了嗎?
就算看中顧熙美色,也該是毓寧長公主。
慕容澤開口:“英國公是太祖四大功臣之一,為太祖親信,投靠太祖最久,他長子顧源一直在陛下麾下,為人方正,以自身戰功封寧遠侯,為陛下所倚重,顧家一門雙爵,擁有兩份世襲丹書鐵券,為世人所羨慕。”
“寧遠侯同福寧公主夫妻情深,育有兒女,福寧公主一向好武,當日令尊入京在京城掀起諾大的風浪狂潮,滿城都看顧郎時,唯有福寧公主對此嗤之以鼻,并且出京同顧源游玩,因此錯過了見到令尊的機會。”
顧嘉瑤一腦袋漿糊,懵懵懂懂,又知事關重大,“王爺就不要講古了,您就說說,福寧公主為何要我全家的性命?”
慕容澤眼見著少女靈動絕色眉眼,鮮活可愛,想來是在家被嬌寵長大,宛若一只雛鳥正歡喜的飛出巢穴,撲扇著稚嫩的翅膀,對外面的風景有著好奇。
面上對他恭敬,但在她心里,怕是本就沒瞧上他。
炫耀著她的幸福。
慕容澤眸子微閃,輕聲說道:“倒也不是全然為了令尊,是她的謀士自作主張,不過到底差點釀成大禍。”
“王爺,殺人未遂同真正殺了人雖然結果不同,但是總不能因為我們僥幸躲過滅門慘案,就當作沒有這回事,說福寧公主不知情!”
顧嘉瑤不悅反駁:“王爺身邊會留下自作主張的奴才?做個好奴才最要緊就是以主子利益為重,想主子之所想,急主子之所急。”
睿王隨從抬頭看了一眼,立刻垂下頭,聽顧小姐這么說,他也算是好奴才?
辛辛苦苦,忙前忙后,為主子掩了多少次蹤跡?
“您不是福寧公主,怎知她是否真心要我全家的性命?”
“何況您也說福寧公主殺伐果斷,堪比男兒,并非優柔寡斷的閨中女子,她尋到幕僚定也是人中龍鳳,謀主之才,無緣無故怎會意圖滅我滿門?”
“我父當日含冤入獄,差點死在牢中,我娘生意垮掉,外祖家災禍重重,若是王爺說這些只是天意意外,我就是再蠢,也不會相信的。”
顧嘉瑤揚起雙眸,毫不退縮同冷峻睿王對視,“真相就在眼前,您說于不說,我都能查到,王爺礙于至親骨肉,不肯明言,我不僅不怪王爺,反而對您很是感激。”
“畢竟是您給了我一個查明真相的方向。”
顧嘉瑤屈膝,轉身離去。